第6章祭司
荒無人煙的一條荒道上正走着一個人,那人身上穿着繁複的深琥珀色袍澤,看上去像是誤入新時代的古人。
農夫今天迫不得已到殣山腳下斂柴,剛出山口就見這麼一個人往他的方向來。他上下打量着女子,他自知沒什麼眼見,但這絕對是他杖朝之年以來見過的最漂亮的人。
隻見那女娃穿着一身的琥珀古衣,長衫貼近地面,卻不染塵埃。
頭上的發飾不多,發髻卻看上去繁雜精細。一雙眼睛呈葉片模樣,眼尾恍若一道銀勾向上微曲。玉鼻直挺輕翹,卻不似西方人那樣,挺過額頭。偏薄的嘴唇此時沒有弧度,繃成一條直線,隻有唇峰還能看見些許弧度。
身長均勻,穿着落地古衣都不顯矮小,他看着要比他們鎮子幹活的小夥子都要高。
“小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呀?往裡面走可就是殣山了,那裡面冷的很,也沒什麼人。”
那年輕女人聽到農夫的話也沒什麼反應,隻是眼眸轉了一下,表示她看見了,不确定是否聽見。她的瞳孔有些暗紅,農夫走進了才看見,不過這個時代戴假瞳孔的人很多,他也沒有在意。
“小姑娘?”
“你有什麼事嗎。”
九尾汐令還是第一次在這條路上看見活人,還和她搭話。
“小姑娘,往裡面走就是殣山了,快回去吧。”
“不用。”
她身體一直向着前方,說完話便轉回眸子。
“……”
農夫一噎,眼睜睜看着女娃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這……”
他自顧自搖了搖頭,也繼續前進。
……
付汐令來到殣山深處的安和洞,走到發着光的巨石前。那巨石為錐形,地面上的直徑大概有兩米。
巨石上方懸着兩朵火焰狀的……氣體?
付汐令看着兩朵狐息,心中蕭瑟。她也很努力的在找那些狐息,一千年怎麼就才兩朵……
千年前在殣山腳下的那些小狐狸的狐息失蹤,和八尾泠澈的狐息一樣,無法重塑。但狐澈令都給出了它們仍會現世的訊息,沒成想,都一千年了,才找到兩朵。
不過據除月的猜測,那些狐息的失蹤應該都和骨蛇有關,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無論如何都沒有蹤迹。骨蛇真身是一條千年蛇骨,他們要找他,隻能靠人力,狐澈令都用不上。
“泠澈的狐息重現了,你們的應該也快來了吧。”
“我就猜到你在這裡。”
九尾汐令轉過頭,霜色的身影從洞外進來。
那人走路不急不緩,随着他的動作,腳下還會蕩開霜色的光暈,像是蓮花踩在腳下。他手上提着一盞蟲燈,熒熒微光籠罩在周身。五官精緻的不似人間,和他的衣服一樣,連眼睫毛都是白色的。
他的聲音中帶着輕笑,空靈婉轉,不像大多數男性一樣低沉。
“除月。”
狐族祭司,除月,月族。是心族以外,九尾狐族中特别的一脈。他們有知過去、看未來的的能力,就連狐息都和其他九尾狐不一樣,是純白色的。
“怎麼樣,泠澈的狐息出現了?”
“你猜到的?”
“不是,紫珒告訴我的。”
“……”
“不過,你也很多年沒來過這裡了。”
“……”狐息都找不到,我來這裡幹什麼。
“我有預感。”
“什麼?”
九尾汐令認真的看他,他說預感,那不一定是預感。
“這次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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