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城牆高聳的古城中,懷中的身軀那麼溫順柔軟,讓戚無行生出了幻覺,甚至差點以為……他們是彼此相愛的……原來……原來什麼都沒有。他以為的溫存都隻是強權逼迫下的幻覺,這個小廢物……隻是怕他……怕極了他,忍着他給的痛,隻是數着鞭子,等待自由降臨。戚無行的臉色太過恐怖,蕭景瀾怯生生地往角落裡縮了縮,細白的手指慢慢扯住戚無行的衣帶,要哭不哭地準備求戚無行放過他。可戚無行隻是嘶啞地笑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反而和衣躺在他身邊,低聲說:“我困了,陪我睡會兒。”從那天開始,戚無行再也沒有拿馬鞭碰過蕭景瀾一下。邊關蕭瑟苦楚,風沙吹得草木難生。送補給的隊伍三月才來一次,送來的也幾乎都是糧食和菜幹。偶爾會殺幾頭軍中圈養的豬,分割出的肉都腌制成鹹肉藏在地窖裡,每隔五天才拿出些來給将士們煮鍋肉粥喝。戚無行讓夥房留出了他的那一份,趁着肉還鮮美,剁成肉糜烙了些餡餅,做的柔軟香酥,趁熱捧去給蕭景瀾吃。蕭景瀾小心翼翼地咬着熱騰騰的餡餅,緊張地看着戚無行石雕般的臉,不小心被搶到,驚恐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戚無行把溫水遞給他:“喝點。”蕭景瀾瑟瑟發抖地喝下去,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屁股。他已經三天沒挨打了,總覺得下一鞭子随時都會落在屁股上。戚無行沉默着看他喝水吃東西,那雙冰冷的眼睛讓蕭景瀾覺得自己像一頭被養在豬圈裡的小豬,被喂吃喂喝,喂胖了,就要拖去宰了。蕭景瀾吃不下了,小手握着大餡餅,怕得直哆嗦。戚無行問:“不吃了?”蕭景瀾不敢說話,又不敢放下,又真的吃不下了。戚無行說:“吃不下就算了。”蕭景瀾急忙放下大餡餅,搓着手不知所措地坐在那裡,又急急忙忙地把剩下的半個大餡餅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湊到戚無行面前:“你……你吃吧……”戚無行面無表情地握住蕭景瀾的手腕,就着蕭景瀾的手,三口吃完了剩下的大半個餡餅。嘴唇碰到了蕭景瀾油乎乎的小爪子,于是面無表情地輕輕拍了一下,說:“去洗手。”蕭景瀾乖乖地跑去洗手,又乖乖地跑回來。戚無行知道,這個小廢物乖巧聽話的模樣下,從來都沒放棄離開他的渴望。戚無行有些好笑,他摸摸蕭景瀾的腦袋,說:“你想看看大漠嗎?”蕭景瀾被關在崇吾城中已經半月有餘,快要悶死了。但他還是警惕地搖搖頭,生怕戚無行再試探他。戚無行攔住他的細腰,說:“我帶你去看看,蕭景瀾,你别怕,你看,我今天都沒帶鞭子。”蕭景瀾看着戚無行空蕩蕩的兩隻大手,這才松了口氣,壓抑不住心中的歡喜,用力點了點頭:“想看!”戚無行長年冷硬如石雕的臉也露出點溫存的模樣,抱着蕭景瀾,騎馬出城往大漠中走。今日微風,天空明淨如洗湛藍一片。大朵大朵的白雲慢悠悠地飄過,被夕陽染上一層金紅的光芒。蕭景瀾的屁股不疼了,坐在馬背上,細白的手指無措地握緊了缰繩,生怕自己摔下去。戚無行在後面抱着他,漫不經心地說:“别怕,不會掉下去的,我抱着你。”蕭景瀾仰頭看着夕陽。曾經有些傳言,說崇吾郡往西,就已經是太陽栖息之處,再往西,便是天地無涯處,再不見萬物,隻有一片茫茫虛無。蕭景瀾依稀記得,他剛剛識字的時候,偷看大哥的書。大哥鐘愛遊記,藏了許多奇聞異事的好書。他們兄弟二人,曾約好要一同遊曆四荒,見見群山之外的世界,尋找書中寫過的異獸奇珍。可後來,他受了傷,變成了一個笨唧唧的小廢物,從此再也不能陪大哥一起四處遊曆奔走,隻能窩在相國府的後院裡,一日一日地虛度着時光。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來到崇吾郡,騎着馬,看着夕陽。戚無行粗重地呼吸噴在他耳邊,那個陰冷可怖的男人也有熾熱的氣息,滾燙的皮膚。戚無行沙啞着聲音說:“蕭景瀾,崇吾郡是個幹苦之地,風沙漫天,飲食粗劣,還常常受草原部落的騎兵攻擊,這裡的将士常常死在戰亂中。”蕭景瀾笨唧唧的腦殼聽不懂戚無行到底想說什麼,隻是茫然地看着大漠盡頭的夕陽,手指輕扯着缰繩。戚無行察覺到蕭景瀾的心不在焉,苦笑一聲,輕輕吻着蕭景瀾的耳垂,低喃:“你不懂,沒關系,蕭景瀾,我不求你懂,你這一生都不懂,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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