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趙潭問:“許老師,你粉絲多少了?”岑野:“你先問問她有微博嗎?畢竟遠古人類。”許尋笙白他一眼,想想自己那個總共100多個粉絲的微博号,還都是生活裡的朋友、同學和學生家長,也不想讓他們加了到處抖露,隻好說:“我确實沒有微博。”一旁的岑野輕笑出聲,許尋笙不理他。瞎扯和炫耀時間結束,輝子美美地說:“這麼說來,雖然沒了比賽機會,但我們接下來至少一兩年的生計隻怕是不愁了,發展機會也多了很多!”趙潭點點頭,岑野卻說:“先别慌,以後的路,要好好謀劃一下。我們的目标,可不是僅僅接點商演,參加幾次音樂節而已。”張天遙點頭:“說的沒錯。”岑野又說:“音樂節可以參加,那是擴大知名度和江湖地位的好機會。我們最近可以好好排練幾首适合室外音樂節和大型現場的曲子。”趙潭說:“我可以負責和對方聯絡,準備好服裝,說不定還能拉點小贊助商。”“沒錯!”“我看行!”大家的興緻都越談越高。“但是——”岑野話鋒一轉說,“其他演出,包括livehoe、酒吧、或者别的演出機會,可以接一些,就唱我們之前的歌。但是不宜太多,别占用太多精力,維持正常收入就好。我們的大部分精力,除了音樂節,就是早點準備一些新歌出來。按照壇子說的,已經有經紀公司找我們了,但現在我們談判資本不夠,可以先談着,接觸一下,但是不要太快定,那個詞怎麼說的——待價而沽。趁着這把熱度,還有音樂節,時機成熟,我們将來要麼做獨立廠牌,要麼簽經紀公司,出專輯。”未來的我(下)許尋笙一直不發一言,在旁邊安靜聽着。她以前就知道岑野勤奮、有進取心、腦子活,卻沒想到經過這次的挫折後,他對于未來也有了一番深思熟慮,仿佛經曆過了一次洗砺,更是沉穩了許多。他坐在那裡的樣子,還是懶散随意的。琴凳比較小,那雙大長腿随意支着,背後沒有地方靠,他的脊背就微微躬着,胳膊搭在腿上,眼睛卻因專注而微微發亮。偶爾有兄弟提出别的意見,他會稍稍思索,眉頭輕皺,再說出自己的想法。偶爾有人說了句玩笑話,他也會瞬間展顔,很沒有形象地哈哈大笑。或者将對方的肩一下勾過來,擠兌句什麼。跟昨天和她在一起的樣子,有些一樣,可其實又很不一樣。冷不丁他突然擡眸,與她視線對上。那雙眼裡沒有笑,卻有某種深沉探究,像是在問:你在看什麼?許尋笙神色自若地别過臉去,不再看他,眼角餘光卻瞥見他似乎笑了,和旁人說着話,神态更加放松肆意。那種感覺奇怪而微妙,明明都沒有看着對方,可你就是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總是有人在留意。岑野的會開了一個多小時,大概确定了樂隊近一年的工作重心和發展方向,一群人就下樓練習去了。許尋笙知道,他們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幹脆不要鍵盤手,要麼再去找一個。不過他們的歌曲以旋律見長,有個鍵盤手當然更佳。臨下樓前,岑野落在最後,問她:“真不去和我們一起訓練了?”許尋笙微微一笑:“不去了。”他也笑了,卻是那種不懷好意虎視眈眈的笑。許尋笙不理他,他倒不急,哼着歌下了樓,居然又是之前寫出的那首:“昨天夜裡從你的窗前途經,你依然埋着頭生了悶氣……”許尋笙聽着聽着,忍不住也笑了。這日朝暮樂隊照舊排練到日落時分才離開。說來也奇怪,岑野下午心情一直很好,腦子裡也都是訓練。可等走得離她家遠了,腦子裡忽然就冒出她今天說過的一句話:我馬上要回老家。之前聽她提過,家在江蘇。也不知道怎麼一個人跑到湘城這熱辣的地方來。是不是因為徐執?岑野想到這個名字就心口一紮,也不想深想了。突然又想起,早在決賽前,壇子就說過,許尋笙的寒假授課已經結束準備回家。可到現在,她還沒走。這幾天,她留在訓練室,是不是為了他們?包括昨天對他的“折磨”,大概也是因為放心不下?而且剛才趙潭要給她接下來訓練室的租金,她卻拒絕了,說自己好歹也參加過比賽,算是樂隊準成員,這租金無論如何不能要了。再說她本來就是想找人練練設備,不靠這個掙錢。岑野心口忽然燙燙的,隐隐又有些發苦。這個女人,是不是總這樣一聲不吭地對人好,也不計較别人在不在意知不知道?岑野突然心生沖動——哪怕僅僅隻是被她當成隊友團寵愛護了,哪怕在她心裡還遠遠比不上那個人……也想讓她知道,她并不是白白地對他好。旁人就看到岑野忽然站定了,趙潭說:“怎麼不走了,小野?”岑野說:“你們先走,突然想起還有東西掉在許尋笙那裡了,我回去一趟。”張天遙先笑了,是那種你還裝什麼裝的可笑。輝子也賊眉鼠眼的,趙潭失笑道:“滾,不要太過分,被許老師拿掃帚趕,就趕緊滾回來。”岑野揮揮手示意了解,掉頭就走。待岑野回到許尋笙的園子前,透過窗,隐約瞧見她的身影,他便推開院門踱進去,也懶得進屋了,就站在被自己拔得清清爽爽的草地旁,一邊欣賞,一邊喊:“許尋笙。”許尋笙沒想到他去而複返,走出來,迎着茫茫暮色,問:“什麼事?”卻見他雙手插褲兜裡,一張臉白皙分明,他呵出一團白氣,笑了,說:“有些話忽然覺得今天要跟你說。”許尋笙見他神色難得的誠摯清朗,一時也沒想太多,步出屋子,走到他身邊。他卻沒有看她,望着遠方,那裡是城市的天際線,太陽已經下沉,暮色即将降臨,城市就如同他曾經歌頌過的巨獸,仿佛即将蘇醒。他說:“抓住這次的機會,朝暮一定會翻身。有朝一日,我會走到那個萬人矚目萬人敬仰的位置。”他伸手往天空一指,然後轉過臉來,那雙眼被暮色侵染得明明暗暗:“你一定會看到。”——這夜許尋笙獨自一人吃了飯,收拾了行李,又給父母去了電話,确定了回程日期。而後獨坐在書桌前,卻有點發呆。她不知道某些事,某些人,是否有宿命的感覺。曾經也有一個人,像今日的小野,站在天空下,對她說出類似的話。他讓她等他,他說自己會努力擁有一切,實現夢想。哪怕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也要想要她的等候和陪伴。那時她還是懵懂的,心動的。大學都沒畢業,對那個人也是崇拜加愛慕。可那個人,與小野其實是完全不同的。他深沉得多,也憂郁得多。很多次,許尋笙去樂隊訓練室,看到他坐在那裡抽煙。那時許尋笙就想,也許沒人能懂這個天才真正的哀愁,她身為女朋友,也不能夠。後來,他們倆果然離得越來越遠。他雖然溫柔,雖然美好,但是依然敵不過聚少離多,敵不過名利和夢想的掙紮。而她那怕性子豁達,看到他永遠粉絲美女圍繞,心裡不可能不失落,不埋下根刺。兩人的愛好、生活方式和人生理念,更是漸行漸遠,近乎彌散。連分手,都沒來得及說,徐執就出了車禍。許尋笙萬萬沒想到,一個起初那麼雲淡風輕的一個人,居然把命賠在那紙醉金迷裡。所有愛恨、聚散,都成了遺憾。徐執成了她永遠埋在心裡的一個人。她也曾為他痛哭過,也接受了遵循他的遺願,贈予的一套設備。從此便是天人永隔。後來,傷痛漸漸淡去。後來許尋笙想,自己其實是要感謝徐執的,給了她一段差一點就天長地久的青春,給了她窺見那個世界的勇氣。那怕最後,她依然選擇,隻站在那個世界外,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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