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探出頭,喝道:&ldo;張順!&rdo;下面好幾個人擡頭望過來,楚河厲聲問:&ldo;昨晚你帶的誰在家過夜?大半夜的不要光着身子在走廊上亂跑!&rdo;說完他擡腳就走。一群狐朋狗友的目光頓時齊刷刷轉向張順‐‐張順平白被潑了個半夜裸奔的髒水,半晌才莫名其妙說:&ldo;……我沒有啊?&rdo;楚河回到書房,打内線電話叫了碗糖水,自己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泛黃的《抱屍子》看了起來。看了沒一會兒,書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楚河翻了一頁,說:&ldo;進來。&rdo;門被咔哒一聲推開,随即腳步聲輕輕走進,又反手把門關上了。來人似乎很謹慎,半晌才走到寬大的辦公桌前,聲音盈盈的鮮嫩:&ldo;大少爺,您的糖水。&rdo;楚河擡起頭,剛才樓下依偎在張順身邊的那個男孩子正站在眼前。不怪從小閱人無數的張順都能把他帶回家,這孩子生得果然很美。大眼睛妩媚得好像随時能滴下水來,身形就像還沒開始發育柔若無骨的少女,就隻那麼站着,都有股源源不斷的狐媚從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上散發出來,熏的人心醉神迷。楚河目光回到書上,&ldo;放下吧。&rdo;男孩子放下碗,遲疑了一會兒,順勢就輕輕跪在地上,膝行幾步到扶手椅邊,仰着臉兒柔聲道:&ldo;大少爺。&rdo;楚河臉上看不出任何歡迎或不歡迎的意思,連眼角餘光都沒給他半分。男孩子心一橫,說:&ldo;大少爺,我叫小胡,才跟二少爺沒幾天,來給您拜個山頭。&rdo;這話說得很有意思,起碼有幾點照顧到了‐‐張二少鬼哭狼嚎:&ldo;哥啊!!!馬勒戈壁的有鬼啊啊啊!!!&rdo;狐狸精整個身體都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頻率顫抖。他抖得是如此厲害,以至于連楚河都覺得,如果他繼續這樣抖下去的話,下一秒就能自己把自己的内丹吐出來。不過小胡自己不覺得,他腦子一片空白,甚至連魔尊擡起手,向他的天靈蓋按下來都不知道。&ldo;‐‐好了,&rdo;突然楚河開聲道。他的聲線非常特殊,在開口的那一瞬間就像是亮光劈開混沌,狐狸精一個激靈,五髒六腑寒氣上湧,刹那間就醒了!魔尊的手停在半空,楚河說:&ldo;去吧,好好伺候二少。&rdo;狐狸精連擡頭看一眼魔尊長什麼樣都不敢,奪路而出的時候甚至差點撞到門,但他連疼都感覺不到,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ldo;……&rdo;魔尊回過頭,淡淡道:&ldo;你真是什麼都不挑。&rdo;楚河笑起來,一顆顆把襯衣紐扣重新扣上。他頂着一張蒼白平淡的臉,但一邊笑一邊系扣子的時候,這個表情卻有種說不出來的,讓人很難移開視線的味道。&ldo;我連你都行,&rdo;他笑着說:&ldo;自然是什麼都不挑的。&rdo;魔尊那身繡金黑袍的下擺,随着腳步在地毯上發出詭異而輕微的摩擦聲。其實他并不像地下世界流傳已久的那樣長着三頭六臂,甚至也并不醜陋或可怕;如果他收斂魔息并僞裝成人類走在大街上的話,除了氣勢較常人迥異之外,甚至都不會太惹人注意。&ldo;我隻有一點不明白,&rdo;魔尊很有興趣的問,&ldo;你現在還對那頭九尾狐耿耿于懷,到底是因為他真的嘴賤呢,還是因為你至今覺得他跟周晖真有那麼一腿?&rdo;楚河噗的一聲:&ldo;梵羅,你覺得周晖當年率六組圍剿地獄道,是因為你也很嘴賤呢,還是因為他也懷疑你跟我有那麼一腿?&rdo;魔尊梵羅想了一會,微微笑道:&ldo;我想不出來,也許兼而有之吧‐‐不過如果換作是我,老婆跟着死對頭跑了,這口氣估計也挺難忍下來的。&rdo;楚河端起桌上那碗被狐狸精端來的糖水,走到盥洗室順手潑了,說:&ldo;我們之間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系。&rdo;他走路的時候步伐很穩,腰闆自然的挺直着,顯得身姿非常優雅而有風度。梵羅抱臂靠在盥洗室門口,就這麼挑眉盯着他的背影,光影中的眼神明暗不清;然而楚河像是毫無感覺般,突然又說:&ldo;對了,叫你手下的惡鬼别進主宅‐‐昨天晚上在張順房外晃蕩,被我家燒飯大媽看見,差點活活吓死,我半夜起來整整給她叫了三四個時辰的魂……&rdo;他一擡起頭,梵羅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身後,一手按在他裸露在外的側頸上。&ldo;繼續說。&rdo;&ldo;……今天我不得不給我弟弟潑了盆半夜裸奔的髒水,才把這事給抹過去。告訴你手下的惡鬼别找張順麻煩,我就這麼一個弟弟。&rdo;梵羅嘴唇壓在他脖頸邊,笑聲聽起來有些沉悶:&ldo;我想起來……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了。&rdo;&ldo;那你應該還記得那一次我說過的話吧。&rdo;&ldo;記得。&rdo;梵羅悠悠道,仿佛覺得非常有趣:&ldo;我就在想……你說周晖如果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他是會更想再弑一次魔呢,還是想再滅一次佛?&rdo;楚河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然而他還沒說話,隻聽外面書房門被敲了兩下。&ldo;哥?哥你在裡面嗎?&rdo;楚河還沒搭話,突然魔尊對着他的側頸一口咬下!鮮血湧出的同時楚河一把抓住水池邊緣,結結實實無法掩飾的悶哼了一聲。&ldo;哥?&rdo;張順在門外叫道。‐‐梵羅的犬齒深深刺入他血管,因為吮吸不及,一縷鮮血順着半裸瘦削的後背流下,在蒼白的皮膚上觸目驚心。楚河微微喘息,擡起頭想說什麼,但幾次張口又顫抖着閉上了嘴巴。魔尊咬着他脖頸上那一小塊特别軟的肉,說:&ldo;回答他。&rdo;&ldo;……&rdo;楚河斷斷續續的深吸了一口氣,揚聲道:&ldo;我在!怎麼?&rdo;門外張順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有點疑惑了:&ldo;小胡有事先走一步,說他剛才不小心打擾了你,請我跟你賠罪!你幹嘛呢哥?&rdo;&ldo;……我知道了!&rdo;&ldo;怎麼回事啊?你在幹什麼?開開門!&rdo;梵羅沉悶的笑聲幾乎都掩飾不住了,楚河忍無可忍,轉頭喝道:&ldo;我說我知道了!&rdo;&ldo;你在幹什麼?搞什麼呢,開門!哥!&rdo;&ldo;滾去睡覺!&rdo;張順顯然被驚住了,在門外眨巴了幾下眼睛,才莫名其妙道:&ldo;火氣這麼大……在打飛機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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