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寒暄幾句,就在顧長烽以為他可以走的時候,文卓突然給他跪下了。
顧長烽:“!!!”
“文公子,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顧長烽伸手去拉他,又看了眼文卓身旁的兩位侍女,後者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也不幫忙,像是故意的。
文卓跪的實在,他像是很多年沒有跪下過了,身體偏了幾分,倒像是側着坐在地上。文卓的臉有些詭異的紅,瞳孔睜大了幾分,有些激動的顫抖着嘴唇,這一跪,倒勾起了很多年前他在禦前的記憶,那是何等的風光無限啊。
“世子,草民有一事相求。”他終于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口。
顧長烽見他這樣,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到底是現代人,接受不了動不動就跪的,皺眉道:“你先起來說話吧。”
“是,是。”文卓身後的侍女立馬将人重新扶到椅子上。
“草民曾經擔任過禮部尚書一職,世子是知道的,當年”文卓目光閃爍,極大的委屈經過這麼多年的冷靜,到讓他無話可說,“罷了,不提了。我今生隻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文衡能光耀門楣,哪怕不是禮部,去一個他喜歡的。”
顧長烽:“皇上的意思,隻要文衡能在最後一次考核奪冠,最多可以拿到侍郎的位置。”
文卓聲音有些不穩:“我知道,我知道,我原以為這輩子,我們文家也就這樣了但如果他不能奪冠呢?希望世子能看在我們兩家曾經的關系上,幫着向皇上提一句”
他眼眶都紅了,從前太妃在世的時候,春風得意,哪裡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思緒回到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顧長烽曾經笑文衡是個“上道”的,一來就在佛經裡藏了銀票,十分會做事,如今看來是這位哥哥從小耳濡目染,教出來的。
“我會的,不是因為你求我,而是看在我與文衡的情分上。他同我關系密切,是個很好的朋友,所以為了他的前途,我會幫忙。”
文卓聲淚俱下,再也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
顧長烽從主廳出來,手裡拿着個被強塞進來的玉把件,還沒盤幾下,就碰上了門口疑似偷聽的文衡。
他其實沒想過會被現的,臉一下子紅了。
“世子”文衡擡眼看他,眼神裡盡是後悔和羞臊。他站在門口,連件厚衣服都沒穿,可見是中途想過來說句話,又忍住了不進去打擾。
顧長烽無奈的笑了笑,二人一并往外走。
原本文衡想着留顧長烽吃一頓飯的,趕上這種事情,他尴尬的不行,自己還是做不到兄長那般能面不改色的賄賂别人。那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就這麼跟着送人離開文府。
“不必送了,阿衡留下照顧兄長吧。”顧長烽走到門口,說道:“我本來就有要扶持你的打算,你也不必覺得羞愧。後天回去後,再多複習一下,考前我會再聯系你。”
寒風凜冽,文衡也沒有穿上鬥篷,他的鼻尖很快就凍紅了。
“快回去吧,這裡太冷了。”
文衡鄭重的看着他,“世子大恩,文衡永世難忘。”說罷便要給他跪下。
這次顧長烽反應很快,沒讓文衡給他下跪,雙手托住了他的胳膊。
“你跟我客氣什麼。”顧長烽看着文衡頭頂的好感度漲到了八十,心情也美麗了很多。
他笑道:“日後,我或許還有有求于你的時候呢。”或許等他出征回來,文衡升官了也說不定。
這本是一句玩笑,到後來竟一語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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