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滴酒未沾,謝喬倒是喝了挺多,還是開着車來的。方栖甯從他手裡接過車鑰匙,握着方向盤頓了一瞬,随後駛向謝喬的房子。謝喬和他一樣是獨居,房子面積不大,還不到一百平。方栖甯把鑰匙擱在懸棺的鞋櫃上,任勞任怨把風衣挂上衣架,謝喬半醉不醉,彎着眼睛看他:“寶貝,你好人|妻啊。”方栖甯作勢拍了他一下,不搭理醉鬼。謝喬平躺在主卧的大床上,他喝酒不怎麼上臉,光看臉色還算正常,隻是方栖甯清楚他喝了多少,心裡有數得很。謝喬是個半吊子畫家,牽着方栖甯的手指,絮絮叨叨地說,這房子是他十六歲搬出來住的,那時候還有精力親曆親為,牆上的彩繪都是他的手筆,以後換房子的時候大約不會再這樣了,要全權交給設計師。方栖甯round2-2小區裡該上班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門衛曉得他不是正經上班族,但也極少在早上十點鐘見到他,頗為驚奇地和他打招呼:“早啊,方先生!”方栖甯微笑回他:“早。”門衛想起什麼,在崗亭裡喊他:“方先生,之前有個人說是來找你的,我看他穿得挺齊整,登記之後就放他進去了。”“……是多久之前?”“我看看現在幾點了,哎,都十點半了,那人來得挺早的,估計那會兒是八點多。”方栖甯抿唇:“好,謝謝,我知道了。”小區門口到樓道的距離隻需要三分鐘,方栖甯走到電梯前,卻遲遲不敢按下按鈕。他右手攥成拳,拇指緩慢地摩挲着食指關節,最終松開,按開了電梯門。幾秒鐘之後,電梯升上十二樓,方栖甯與電梯門一同睜開雙目,邁出最艱難的第一步。行李箱連着拉杆靠在防盜門旁邊的牆壁,陸岸聞聲側過臉望過來,恰好對上了方栖甯黑亮的眼睛。方栖甯這才看見他懷裡還抱了一隻貓。陸岸不覺等了很久,十分平和地抱着貓走過來,語含期冀地問他:“小甯,你還記得它嗎?”怎麼會不記得,方栖甯的出國毫無征兆,之前一天他還和陸岸說好下周帶貓貓去打疫苗。當年的貓貓才一個多月大,是陸岸朋友家的銀漸層生的幼貓,抱回家才一星期,方栖甯還沒有想好要給貓貓起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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