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悅容眼淚還在臉上淌着,面對突如其來的責問,愣住了,“啊?”
步瑤着急道:“算了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娘,我們很快就要出發了,您給我們準備東西了沒有?這要是沒有打點好,回頭一路上我和相公可是要受罪的。”
柏悅容原本想要追問高伯懿身上的傷勢,這會兒卻被步瑤的問題給拉走了注意力。
她當即應道:“準備了準備了。晚雲。”
晚雲是顧嬷嬷的名,她早已默默跟了上來,手上還抱着個兩個包袱。
這會兒聽到柏悅容叫自己,顧嬷嬷立即上前,将手上的兩個包袱遞了過去,“夫人,這是我們準備的,時間太倉促了,隻來得及準備了一些幹糧和衣物,還有……”
顧嬷嬷看了看周圍,上前壓低了聲音,“還有一些銀兩。等出了京都地界,我們會跟上去同行,所以這裡準備的不多。”
步瑤麻利地将包袱給接了過來,說道:“讓阿忠和阿義跟着就行。”
“這……”
顧嬷嬷有些遲疑,步瑤卻笑着看向了柏悅容,“娘,聽說我們那個後爹可在乎你了,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娶的你。我不信他那麼不中用,會舍得讓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在流放路上被人吃了。”
這話說得實在有些“怪腔怪調”,但是,柏悅容和顧嬷嬷都聽懂了。
柏悅容當即說道:“他當然不會,否則我嫁給他做什麼?”
“娘,不要讓王爺摻和進我的事情裡。”
高伯懿卻并不認同步瑤的話,在他看來,自己眼下已經是個廢人,多半是活着到達甯古塔都做不到,娘親父母早逝,又沒有兄弟姐妹,自己這個兒子又靠不上,唯一能倚靠的也就丈夫逍遙王了。
若是連逍遙王都出事,那母親如何承受得住?
為了柏悅容着想,高伯懿發自内心地不想要逍遙王跟自己的事情有牽扯。
“可是……”
“娘,聽我的。”
柏悅容看着高伯懿不說話,她當然也擔心逍遙王的處境,可是,當母親的難道真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危機四伏而不顧嗎?
高伯懿見她不說話,索性心一橫,說道:“娘,我手腳的筋脈都已經斷了。”
“什麼?!”
柏悅容面上的血色刷地消退幹淨。
就是她身後的顧嬷嬷也是那般。
柏悅容睜大了眼睛,怔愣了好一會兒後,忽然固執地再次上手要檢查高伯懿身上的傷。
這一次,高伯懿沒有避開,任由她檢查。
片刻後,柏悅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一雙眼睛仍舊瞪得大大的,但是眼睛裡已經不再是震驚,而是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他怎麼敢?他怎麼能?!我的兒子,我兒那樣一身的武藝,那樣鮮衣怒馬、浴血殺敵的猛将,他竟然,他……”
柏悅容徹底失去了理智,渾身都在散發着火氣,揚聲就開始不管不顧地要怒罵起來。
這番動靜,立刻引得不少人看過來。
步瑤一個箭步上前,擡手就直接捂住了柏悅容的嘴。
柏悅容要拿開她的手,步瑤卻道:“娘,還想相公活着嗎?”
簡短的一句問話,仿佛一盆冷水,成功地澆滅了柏悅容的憤怒,也讓她理智回歸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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