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的婚禮隆重而樸實,一大早,新娘子在家裡祭拜完,便和嫁妝一起,被船夫搖着橹棹,沿着水路,敲鑼打鼓送到新郎家,兩岸擠滿了看熱鬧的鄉裡鄰居。許家小小的院子裡,人頭攢動。縱使是嚴冬,哈一口氣都快結冰,手伸出袖籠就要凍掉這樣的時節,卻氣氛熱烈的有若春日暖陽。每一個人臉上都盈滿笑容,紅撲撲的臉頰,門上窗口的紅雙喜,桌上鋪得平展的紅布,無不彰顯着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最先是小孩子尖細的嬉笑聲從岸邊傳來。“新郎新娘到啦!”人們一水湧了過去,又簇擁着迎親的隊伍返回到院裡。堂屋裡被祭拜的條桌和接待貴戚的方桌占滿了,嫁妝隻能一箱一箱地往東房裡放,塞不下的縫紉機先擺在了院裡。儀式很簡單,由家中長輩引着,條桌前拜了幾拜,上香,在圍觀的親朋好友的見證下,兩人算是正式結為夫妻了。午飯和晚飯都是熱鬧的家宴,新郎新娘免不了要一桌桌請酒。開始,良正隻自顧自舉杯,喝完就往下一桌去,落下翠華在後面,絲毫沒有關照翠華的意思,粉女撈過良正,狠狠掐了一把他手臂内側,又瞪了他一眼,他才放緩腳步,停下來等翠華,即使不情不願,也還是讓翠華挽上了他的胳膊。幸好,衆人隻以為良正是太緊張了,并未瞧出什麼。翠華或許是習慣了良正的不冷不淡,也沒在意什麼。晚宴順利結束時,已到了深夜,倆人被放進了婚房。外面的人潮也逐漸散去,熱鬧非凡的一天也終是歸于平靜。老大的婚事終于解決了,粉女和許明朗暫時松了口氣。雖然良正每天依然死氣沉沉的,做什麼都提不起勁,每天學校家裡兩點一線,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桌前坐着。好似完全忽略了還有翠華這麼一個人,每天睡在他的身旁,他伏在桌上看書的時候,就搬個小凳坐在他身後,手上做着事,一聲不吭地陪着。偶爾,良正才在粉女的逼迫下,和翠華騎着自行車去鎮上轉悠一圈。日子雖不甜蜜,但也是平平靜靜的。隻是數月過去,粉女見翠華的肚子依舊平平坦坦,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有點着急,還生出了一絲疑意。這一日,粉女趁良正上課去了,避開其他人,悄悄拉住正準備出門的翠華。“華兒啊,良正對你還不錯吧?有沒有欺負你呀?”粉女挽住翠華胳膊,低聲問道。翠華臉上閃過幾分詫異,瞬間又恢複了淡笑,“怎麼會,媽,他就是話少了些,對我還是可以的,很體諒我。”思忖之後的回答很體面。“那……該做的有沒有做啊?”因為有些心急,粉女不自覺加重了握住翠華的力道,“是不是同房次數太少了呀?”翠華有些驚愕,她沒想到婆婆會這麼直接來問她,“還……還可以吧,挺正常的。”粉女還想問什麼,被翠華打斷了。“媽,我爸叫我今天回去一趟,可能家裡有什麼事兒,我先去了。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吧。”說完,也不等粉女的回複,翠華拉開她的手,匆匆推開院門出去了。粉女也沒多想,隻想着媳婦兒可能是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又或者真的有急事,隻要知道他們夜生活還是有的,她就放心了。翠華從家裡出來,沒走幾步,就拐進了屋子後面的小巷裡。她半倚在磚牆上,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得一幹二淨。有些事,尤其夫妻之間的那些,對其他人是難以啟齒的。同房,雖然是同過了,但翠華心裡卻是窩火的。不說良正從來不主動,大多數時候都是翠華動手,抱啊親啊,無論她怎麼撩撥,身邊那個男人始終都像截木頭一樣。赤身裸體的兩個人,卻一點火花都擦不出來。翠華捏緊了拳頭,事實上,前一次回娘家,父母也很焦急地問了,她也沒肯開口說什麼。自然不是為了維護良正,隻不過是她那點自尊讓她隻能什麼抱怨都咽回肚子裡。她暗自思量,無論如何,近些時候必須懷上孩子。四月,剛立夏不久,溫度慢慢爬升,孩子們的薄襖終于脫了下來,歡歡快快地裹上了單衣,連跑跳玩鬧都好像輕快了不少。這個時節的鄉下,已經忙翻了天。麥田裡籽粒已經灌漿飽滿,低低地垂了下來,等待着農人們的收割。許家人口衆多,連最小的夏夏、雙花都被動員着磨起了鐮刀,一起下地,畢竟也都是十歲出頭了,農忙時候能出力。平原上的麥地,一眼望不到邊。大大小小的身影遍布其中,弓着腰,刀起刀落,一束束麥稭稈被堆疊起來。雖是初夏,漸升的溫度已經非常蒸人了,割麥的人幾乎都帶着草帽,帽裡還夾着一塊濕毛巾,随時用來擦拭被黏膩腌人的汗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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