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打量着四人,四人也打量着他,萬絕天看着陳晨,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哪怕在衆人裡,也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也許第一眼,可以忽視,第二眼,可以強制性地選擇忽視,第三次,你就再也不能小看他。
而陳晨,就是這麼一個人。
“你,居然真的會來?”紀甯真說道。
“你們又不是老虎,有什麼不敢來的,說吧,這次比賽什麼?”陳晨反問笑道。
陳晨的語氣讓身旁的老者聽得一陣不爽,“小夥子,不要以為寫了本《悟空傳》就覺得天高地厚了,難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如此沒有教養的嗎?”
“倚老賣老。”陳晨不看臉都扁下來的曹方榮,從自己一進來,他就用一種不友好的眼神望着他,而這人,陳晨壓根就不認識,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對自己如此仇視。
萬絕天幹咳兩聲,眼望着陳晨,眼裡隻是一種平和,跟陳晨保持着距離。
“鄙人萬絕天,這位是陽城郡文學協會的曹方榮曹老,這兩位小友想必你也都認識,我就不多說了,”萬絕天平和說道,“今日因邀兩位小友有約,故而做個見證人,而題目,就由曹老拟題。”
“沒有想到兩位可以請出陽城郡創世紀公園的幕後神秘老總,呵呵,真好玩,也真能看得起我,”陳晨談笑風生道,而後盯着萬絕天神秘一笑,“回眸相聚此時,已是移情别戀,登高望遠之際,舊事煙消雲散。誰人挂念傷懷,風吹雨打窗外,續前塵渺茫無期,盼今生失望而還。獨潇潇而入眠,戀想絕天。”
陳晨念完,又道:“萬總,你還記得她麼?”
萬絕天頓時愣在當場,直直看向陳晨,不由失聲問道:“你,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麼,呵呵,我原本以為,會見不到你,托阿姨的鴻福,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真能遇見你,”陳晨唏噓自語,哈哈大笑,眼中卻已是微紅一片,“關于這個,是我在阿姨房間的牆壁上看到的,而後,她給我講了她的故事,并——提到了你。”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還比不比,不比趁早滾出這個圈子裡。”秦天柱有些憋不住氣了,他可沒有閑心呆在這裡聽陳晨廢話。
萬絕天眼睛通紅,看了一眼秦天柱,秦天柱閉口,而後看向眼前這位少年,問道:“她在哪?”
“絕無之期,絕戀之地,她說她最後會到那裡。”望着萬絕天的神情,陳晨終于忍不住告訴了他,盡管,那個她不讓告訴給他。
“我知道了,多謝。”萬絕天感激陳晨,而因為那人的原因,對陳晨也格外關切。
陳晨看着神情輕松下來的萬絕天,不忍道:“那個,她不再了。”
“什麼?”萬絕天轉過頭,神情幾近崩潰,“真的?難怪她會加上最後一句,原來……”
“真的,不過……,”陳晨不知是否要告訴他,因為這關系到另一個人的命運,而那個人,是和他從小長大的夥伴。
“不過什麼,快告訴我。”萬絕天紅了眼睛,抓着陳晨的肩膀道。
“好吧,看來你還在乎她的份上,也因為阿姨心裡依然忘不掉你的原因,我就告訴你,其實,她還留下一個女兒,你和她的女兒。”陳晨咬着牙說道,“年齡比我大二歲,真名叫夢傾城,而小名卻叫闆栗。”
“闆栗……闆栗,她還是在乎我的,還是愛我的,對不對,對不對?”萬絕天突然流流滿面,她還記得他愛吃闆栗,說要是以後有了小孩不管男女都要叫闆栗。
從沒有想過,從那次分别之後,卻再也沒有找到她,自己那時自暴自棄,娶了當時對自己愛慕的妻子,而如今,已是開枝散葉。
可是,現在,他知道還有活着的一個女兒,他怎能不激動,那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親生女兒,而且,是自己和她的結晶,屬于他的骨肉。
“她在哪?”
“我不知道。”陳晨苦笑,那個夥伴,三年之前,就已經走了,離他而去,那時候的她肯定是痛苦的吧,父親失蹤,母親病逝,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幾個夥伴,怕尋死的心都有了吧。
“你不知道?”萬絕天反問道,而後看向陳晨的無奈眼神,才不得已松開了緊抓陳晨肩膀的雙手,“我會找到她的,一定會找到她的。”
既然沒有時間去愛她,那就傾注另一份愛,隻要是她的延續,就是在所不惜的疼愛。
因為,那是自己的錯。
原來,那時候她或許要生下孩子而不得已遠走高飛,也許,她左右等待卻未等到自己,也許,那時候闆栗已經出生,而她卻不得已帶她出去生活,那時候沒有自己的她,生活會是多麼艱辛。
而自己,卻未曾呆在她的身邊半時半刻,哪怕半秒,就連自己有了骨肉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不合格的父親啊。
萬絕天淚流滿面,他從沒有想過,會在自己所屬的創世紀公園閣樓裡哭泣,從沒有想過,億萬家财的他,會有這麼一天哭得痛快淋漓。
從沒有想過,一個少年會讓他置于這種境地,可是,他不在乎,自己曾經最在意的人都沒有了,一個大男人流幾滴淚又算什麼?
“謝謝你,小晨,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如果你沒有告訴我,我會一直生活在遺憾中,但現在,我總算是有了另一個寄托,為了那個未曾謀面的女兒——闆栗,真的,謝謝你了。”
“不客氣,隻要能找到闆栗,讓她過得好一點就行,她已經吃過太多的苦了。”陳晨回應道,而他心底處,也歎息一聲,如果不是因為生活困境,她就不會發誓要找個富有的男朋友嫁過去,而從此一去不回頭。
“一定會的。”萬絕天決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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