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罵就罵了這麼多年。罵出了徒弟一身橫生的怨氣,一腔無處排解的憤懑。一直到哪怕自己業火纏身,也要拖他這個師父下水的地步。齊擇骅現在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滿心滿眼都在想怎麼會有他這麼失敗的師父。兩人一路無話,轉眼來到了言靈宮。言靈宮中仍舊一路枯枝敗葉,從大門向裡面看,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生氣。然而也正是這些枯枝敗葉,竟都在散發着奇異而幽深的紫色光芒。兩人邁步進去,走到方士諾的鎖魂殿前。鎖魂殿去年整修過一次,紅柱綠牆都是重新塗過的,看上去倒是氣派了許多。一群人站在殿前開得正盛的連翹旁,方士諾眼眶微紅,孫幽瀾眼神高遠,兩人緊緊依靠着彼此。那幾棵連翹恐怕是整個言靈宮開得最好的花,黃澄澄的,溫暖又熱情。隻是它們身上也都閃爍着和其他植物一樣的紫色微光。齊擇骅走到近前,和秦禦風并肩站到一起,低聲問:“這些都是老四留下來的?”秦禦風已經望着那陣光芒出神許久,嘶啞地“嗯”了一聲。齊擇骅:“小齊和我說,爆炸發生時,整個宗門都被這種紫色的光芒所籠罩,因而沒有受到太多波及。”秦禦風:“隻有北邊那處荒地炸得嚴重了點,其餘地方幾乎安然無恙。”齊擇骅和他一起看着那開得肆無忌憚的連翹花,一聲長歎壓在所有人的心頭:“我們誤會老四了。”方士諾本來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忽然聽到這句話,身體一顫,竟毫無預兆地哭了出來。秦禦風攬過他的肩,輕輕拍了拍,低聲道:“誤會有,實情也有,他傷了淺川,想對宗主出手,這些都是真的。”可他将靈力分散到萬靈山各處的草木上,在危急關頭保全了宗門,這也是真的。言靈宮的宮主,對未來的感知遠超常人,恐怕他早就預料到宗門會有遭逢變故的一天。秦禦風忽而苦笑:“當年我押送他入寒潭,文嶽問我,若他說自己從未背叛過宗門,我可信。”齊擇骅一愣,顯然他并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下意識道:“那你……”秦禦風搖搖頭:“我還沒來得及說,他便自行逼出内丹,再不願見我們了。”方士諾又是一顫,齊擇骅則沉默地握緊了拳頭。秦禦風又道:“他臨終前,叫我小心柳青葵。”衆人皆驚,愕然地看着他。齊擇骅瞪大眼睛:“那時就已經……”秦禦風點頭:“這麼多年,我一直暗中調查,倒也發現了些蛛絲馬迹,可這些事都還構不成證據,我便也不敢确信。”“直到落楓城中,我察覺到有人在暗中控制我們的心緒,便用幽瀾教給我的法子解了,和胡台主一起演了一出戲。”然而他身在城中,隻能給燕子安遞出紙信,叫他不要輕信柳青葵。那道被盧風逸理解為不能用火的消息,其實是在用火焰印記代指柳青葵。樁樁件件,在這一刻,真相大白。陸淺川突然覺得自己過去兩年的懷疑與調查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真正知曉一切的人早已韬光養晦暗中謀劃,隻等狐狸露出尾巴,好将他一舉拿下。可誰都沒想到,為了拿下這隻狐狸,他們竟然蒙受了如此巨大的損失。陸淺川猝然想起,兩年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推斷,總伴随着莫沉淵一次又一次沒有宣之于口的不贊成。看得最明白的人不止秦禦風,還有莫沉淵。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自己的肩膀右側,那裡空空如也,隻有站在他左側的沈清澤還能傳來些溫度。該在那裡的人因為種種,正在死域裡忍受業火的煎熬。原文中莫沉淵五年後才能從死域中出來,而現在,陸淺川隐隐有種預感,用不了五年,他很快就能再次見到莫沉淵。到時無論他是陰鸷偏激,還是詭詐多疑,都是自己最為看重的師弟。哪怕人心難測時光荏苒,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陸淺川捏住連翹金黃的花瓣,給衆人打氣道:“昨日之事不可留,宗門各方各面亟待重建,還不是我們感傷的時候。”秦禦風也道:“正是,最近要忙起來,都打起精神做好準備。”他們透過連翹的枝葉,仰頭望見萬靈宗上空湛藍的天空,萬裡長空綿延不絕,青空之下,吾輩重任在肩。不敢懈怠。梅香伴得故人歸(一)小雪紛紛揚揚,鋪出一地細軟的潔白。沈清澤整個人都縮進脖頸一圈兔絨裡,路過淺疏居内的桃花林,手欠地折了一枝被小雪裹上素白的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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