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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頁(第1頁)

阿衡凝了眉目,不作聲,思索着什麼。他上前,輕輕跪坐在c黃上,微笑着與她平視‐‐阿衡,比起這個世界的樣子,我更害怕你這個樣子,這樣想着東西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被看穿。阿衡注視着他,細膩清澈的目光,蹙眉‐‐言希,你害怕的不是我,而是自己……我隻是在思考,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他的右手拿着一桶牛奶餅幹,遞過來,有些局促‐‐問你,要不要吃餅幹?阿衡歎氣,笑,輕輕在被窩中向右挪了挪‐‐進來吧,外面很冷。好爛的借口。&ldo;我真的隻是問你想不想吃餅幹。&rdo;他把臉移向一旁,有些臉紅地鑽了進去,小心翼翼地阖了眼睛,卻未觸碰阿衡半分衣角。&ldo;我知道。&rdo;阿衡把被子拉起,蓋到他身上,拉了台燈的線。&ldo;還要聽這個嗎?&rdo;黑暗中,言希的指放在收音機的sbutton上。收音機中,緩緩傳來男子特有的溫暖磁性的聲音,熱線電話告一段落,他在引播一些流行音樂。&ldo;這些歌,聽了,會失眠的。&rdo;言希的頭陷在軟軟的枕上。&ldo;哪有這麼多失戀後不死不活的人,閑着沒事都出來唱情歌了?&rdo;阿衡淡哂,習慣了,隔過言希,伸出胳膊,去關收音機,卻觸到清晰細膩的指骨。她靜止了,呼吸,收回手,平淡開口‐‐&ldo;關了吧。&rdo;然後,閉上眼睛,左手的指尖卻有些發麻。&ldo;阿衡,烏水有什麼好聽的漁歌嗎?&rdo;他窸窸窣窣,翻了身,背對阿衡。阿衡彎唇‐‐&ldo;算……有吧。&rdo;她問他‐‐&ldo;你要聽麼?&rdo;言希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包裹在手心,溫柔地上下晃了晃,點頭的姿勢。她的聲音軟軟糯糯,其實,并不适合唱清亮的漁歌,可是,即便跑調,天大的難聽,也隻讓他聽了。&ldo;烏墨山裡個喲,烏墨水裡個喲,烏墨姑娘裡個哎,唱起來哎,重聚歌台要歡喜哎,四方魚兒都來到哎;唱歌要唱漁歌哎,栽花要栽呀排對排哎畫眉不叫無光彩哎,山歌一唱啊心開朗哎……&rdo;言希撲哧笑了‐‐&ldo;嗳嗳,果然,我還是比較适合聽搖滾。&rdo;阿衡滞了音,睜開雙眼,眸子明亮而帶了痛楚‐‐&ldo;言希,你還要聽下面的嗎?&rdo;言希握着她的手,每一寸指節都幾乎要發燙,輕輕晃了晃她的指,是搖頭的姿态。阿衡沉默。微微轉眸,那個少年,眉眼安然,是要随時沉睡去了。忽而地,存了瘋狂的念頭,腦中不斷回響着,這是不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可以唱給他的機會。張了口,似乎是婉轉清揚的開始,卻始終是啞了喉,對了口型,無聲無息。她要無聲把這漁歌唱完,隻為了身畔的這個少年。他在她的心上定格,這麼美好的年華,多麼難得。&ldo;烏墨水清哎,魚兒清水遊哎,哥問妹哎,哪個唱得好哎,樹上連理花半俏哎,這個風鈴吹響最動聽哎;藕節折斷水荷連哎,那個槳子推波最清脆哎;妹相思哎,妹真有心哥也知,蜘蛛結網烏水口哎,水推不斷是真絲哎,哥相思哎,哥真有心妹也知,十字街頭賣蓮藕哎,刀斬不斷絲連絲,絲連絲哎,哥也知來妹也知,魚兒有知聚一起哎花兒有知開并蒂鳥兒有知雙雙飛喲人若有知哎配百年哎&rdo;她想他,永遠不會知道這首歌的下半段了,無論多麼婉轉。然後,沉沉睡去。那一晚,睡得真香甜。隻是,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時鐘的刻度都要放緩,那個他,卻悄悄地坐起身,輕輕放開握着的她的手心。他蜷縮着雙腿,指節細長,完整覆在她沉睡的眉眼上,笑得很好看‐‐&ldo;阿衡,我給你講個故事,你乖乖聽着,好不好?&rdo;他說,阿衡,你知道摧毀一個男人尊嚴最快的方法是什麼麼?阿衡我跟你說呀,很簡單的,就是找一群人,在他意識清醒可以掙紮的時候,把他輪流強暴到無法掙紮,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用冷水把他潑醒,讓他清清楚楚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一群……男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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