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艾期期艾艾着,周大哥隔着電話看不見她别别扭扭的表情。最後隻是大度理解道:“是你的那個朋友郭瑩吧,那你好好陪陪人家吧,反正也沒幾天。對了天氣這麼冷,你們待在寝室,到底幹嘛啊”
“我看小說,她看電影。反正不知道怎麼回事,兩人窩在寝室裡,時間過的特别的快。本來我們之前的打算是去附近的景點玩玩的,但你也知道了,天氣突然的降溫了,外面變得特别的冷。所以我們隻能臨時改變計劃,待在寝室裡了。我在寝室蓋着被子都感覺冷,突然想到我的親親大哥你,我就立馬給你發信息了。”
周小艾獻媚着,周小年聽着舒服。最後也沒說她什麼,兩人說了幾句,互相叮囑一會,最後就挂斷了電話。
“呵呵!”順利安撫好周大哥後,周小艾躺在床上,一邊堕落的玩手機,一邊幸福的等待自己的晚餐。
可就在這時,她捏在手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看到手機上的号碼,周小艾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沒有了。
她現在可能是成為這裡的周小艾太久了,此刻看着自己任務對象的電話号碼,竟然罕見的頭疼了。
手機一直在響着,周小艾沒有辦法,隻能坐起身子,好好的接起電話來:“媽!”
“小艾啊,你那邊放假了嗎我昨天在收攤時,碰到了正好在跟朋友逛夜市的淼淼。你們學校離得那麼近,她都回家了,為什麼你不回來”
周媽媽像是得了選擇性的失憶症,對着周小艾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乞求。
“媽,我們不是讨論過這個話題嗎我要賺錢啊,要是不趁着假期,趕快賺錢,那我來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到時怎麼辦”周小艾耐心的跟對方解釋着。
周媽媽着急了,立馬大聲道:“小艾,你回來吧。你哥一直都沒有消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找到工作,我甚至懷疑他在外面能不能吃上一頓飽飯。他都這樣了,都沒法回家過年了。但我希望你能回來,你要路費是吧,我攢了一點,我現在就給你打過去。你說這大過年的,你哥哥不在,你也不在,這讓媽怎麼過年。要是親戚鄰居問起來,你讓媽怎麼說。”
周小艾原本心中不忍,但在聽完她的最後一句後,心裡卻極度的不舒服起來。可能是入戲太深了,在周媽媽說出最後的話時,周小艾忍不住大聲反駁起來:“這個時候,你還管這個嗎你要是真的在意親戚鄰居的看法,為什麼不在他打我哥的時候出面攔一下,為什麼在他拿我哥的血汗錢時,不好好的說他一頓。還有他的賭博問題,你為什麼就不阻止他。他賭博成瘾,不管女兒,搶奪兒子的血汗錢。在被兒子發現後,還惱羞成怒打傷兒子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應該在親戚鄰居那裡都不是秘密了吧我們房子隔音那麼差,左鄰右舍的人,肯定全知道了。他們全知道了,搞不好整個小區和菜市場的人就都知道了。他都把事情做得人盡皆知了,這個時候你還考慮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問題。而且媽,我明明說了,要是我們不努力,真的會沒錢交學費,真的會沒錢買飯吃,你為什麼就不懂呢!”
“我勸過啊,你爸的事情,我一直都勸過啊。但他不聽,我有什麼辦法。”也許是周小艾的态度刺激到了周媽媽,一向輕聲細語說話的周媽媽,在電話裡也激動大聲了起來。
“他要是不聽,你就離婚啊。幹嘛一直守着一個不負責任,隻知道賭博的男人。你除了是一個妻子外,你還是一個母親。但是這麼多年,你卻隻記得你是他的妻子的身份,你考慮過周小年嗎這個年代,有幾個孩子是初中畢業生。但凡有兒子的,就算是條件再困難都會讓自己的兒子讀個高中或者讀個中專吧。可你們呢,讓他讀完國家提供的免費教育,你們就讓他停了下來。他周大山來一句,讀書幹嘛,還不如早點出去打工。你就任由他,把自己才十五歲的兒子送到了小飯店裡,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還有周小艾,周小艾當時能讀高中,是她哭着喊着求過來的吧她讀高中的學費,其實也不是周大山出的,是周小年出的吧。周小年一個屁大的孩子,今天在這裡打工,明天在這裡晃蕩。還有他後來去輪胎店學手藝的事情,也是他自己想的,不是你們幫他想的吧。他隻比周小艾大一歲,但卻知道養着自己的妹妹。但你們呢,在周大山說不許的時候,你真的抗争過嗎你有真正的為我們說過一句話嗎每次周大山一聲不許,一個眼神,你就立馬變成鹌鹑,立馬安安靜靜的閉上了嘴巴。如果你要是家庭主婦我就不說你了,但事實上,你一直在幹活,一直在辛苦着。
這個家裡的大部分收入,其實都是你從早到晚自己掙來的,你的付出絕對比他周大山大。他都這樣了,你為什麼不抗争一下。如果抗争不成功,你就不能想辦法,就不能為了孩子跟他離婚不就是一個男人嗎周大山就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主,他其實沒有天大的本事,脾氣也不是真正的無法無天。這樣的情況下,你為什麼不争取一下。要是反抗不過,你為什麼不選擇離開呢。反正我就那句話,我不回去,我要掙學費。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辦,要是你能管住他,你就跟他好好的過。等以後你們老了,我和哥哥自然會負責你們的養老問題,讓你們老有所依的。如果你們鬧翻了,我也可以盡我應該盡的義務,一直照顧你,我随時歡迎你過來找我的。反正你自己想,你是想要一直都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還是想改變一下,你自己看着辦!”
激動的周小艾飛快的挂了電話,終于跟周媽媽說出讓她離開周爸爸的話,照理說她應該高興的。但事實上,因為提到了周小年,因為提到了周爸爸,因為想到了周媽媽上輩子柔柔弱弱一輩子以夫為天,一輩子離不開丈夫的懦弱性格。周小艾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極為糟糕。
她在寝室裡大聲呼吸着,捏着拳頭盡力的平複着自己的心情。而在門外提着飯菜等候了許久的郭瑩,則是靠着樓道的牆壁上,無聲的沉默着。
因為忘記帶鑰匙,所以匆匆買回飯菜和面包的她,到了門口就想伸手敲門。
但周小艾的聲音太大,太激動了。她站在門口,清楚的聽到她的聲音,一時忘記了敲門。
而等她察覺到不對時,她卻已經聽了許久了,所以最後她選擇靠在牆壁上,全部聽完。
裡面的周小艾大聲呼吸着,郭瑩頭一次知道一個人如果憤怒了,連呼吸的聲音都會變得格外的粗重。
她靜靜的聽着,許久後,等樓道裡傳來了腳步聲。等裡面寝室的女生,剛好走過來時,她便轉身适時的敲了門。
“小艾,我忘記帶鑰匙了,快給我開門。”郭瑩在原地跺着腳,做出一副剛到這裡的樣子。
“哦,來了!”
周小艾的聲音,從裡面傳了過來。郭瑩動動嘴巴,讓自己帶着笑。然後在周小艾開門時,她假裝很高興的舉起了兩隻手。
“那,周寶貝,左邊是你要的肉段和雞翅,右邊是你說的面包和牛奶。我全部都買齊了,怎麼樣,我厲害吧”
“瞎叫什麼寶貝呢,你也太惡心了吧!”周小艾被她的突然稱呼驚到,也因為看到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開開心心的郭美人,周小艾原本不好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不少。
“你剛才不是叫我親愛的了嗎,所以我也就給你想了一個合适的稱呼啊。”
兩人一起進了寝室,周小艾接過她手上的兩個塑膠袋,迅速的分起了食物。
她在自己的位置上,放下塑料袋,然後去找吃飯的飯盒。但因為剛才的激動,她身上激動後的後遺症還沒有消退。原本被她拿在手上的塑料飯盒,因為她的顫抖問題,一下子掉在地上。
看到飯盒落地,周小艾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飛快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然後立馬彎腰把掉在地上的塑料飯盒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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