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肖炳孫活着的時候,和無目黑頭鳥的關系有多親近了。
“小孫子,小孫子……”我自言自語,也是沒撤了。
無目黑頭鳥應該是我接近聖人寝宮的第一個不速之客。
我對它一無所知,卻又不得不接近。
“聖人有令,聖人有令!”無目黑頭鳥叽叽喳喳地叫喚着。
聽聞聖人有令,我聞雞起舞,急急朝寝宮走去。
寝宮的具體格局我并不清楚,我隻是靠着感覺在走。
這種感覺,一個是來自于聖人體内的生命信息,一個是來自于暗門的方位指引。
暗門,成了一個指路明燈,給了我明确的方向感。
順着長廊,走到盡頭,就是聖人的寝宮。
我心裡還是沒底的,聖人的習性,聖人的環境,聖人的一切,對我都是陌生的。
雖然披着肖炳孫的外衣,骨子裡我還是周乾坤。
臨近寝宮的時候,我迅速為自己調整了音調,保證發音和肖炳孫一模一樣,不會引起聖人的懷疑。
至于其他方面,就見招拆招、随機應變了。
“小孫子,偏門請……”無目黑頭鳥神頭鬼臉的,跟着我在前面帶路。
我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隻靈鳥出現在我的面前,取代了艱難晦澀的入宮禮儀。
我順着無目黑頭鳥指點的偏門,低着頭側身進入寝宮。
寝宮富麗堂皇,豪華至極。
“聖人萬歲、萬歲、萬萬歲!”我人到禮到,端正姿勢,左腿向前邁步。
然後,緊跟着跪安。
右腿全跪後,左腿跟着跪下。
聖人盤腿坐在暖炕上,手裡端着一本打開的書,見我進去,頭也沒擡,揮了揮手。
“平身……”
聽令後,我的右腿旋即起來,左腿也跟着起來,恢複了立正的姿勢。
我不慌不忙,動作和節奏均衡,不拖不拉。
我知道,我的任何疏忽和大意,都會壞了我和安邑浠的好事兒。
“謝隆恩,皇恩浩蕩!”我信口道來。
我低眉順眼,眼神恭順地看着聖人,等待着他的懿旨。
聖人長辮及腰,像蜿蜒曲折的大蟒蛇盤在胸前,黃色睡袍金光燦爛,給寝宮帶來無上的尊貴之儀。
“去敬事房,傳令口谕,今晚朕不翻盤!”聖人繼續埋頭看書,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心中竊喜,聖人對我置之不理,正是我夢寐以求的。
“嗻,小的明白,這就去辦。”得令後,我立即退下。
“出門朝右,敬事房右拐,右拐!”無目黑頭鳥屁颠屁颠地又跟上了我,還不忘給我指明道路。
我不知道肖炳孫平時和無目黑頭鳥是不是這樣相處的,也不知道肖炳孫的每一步,都靠無目黑頭鳥的指令行事的。
說句大實話,我還挺享受無目黑頭鳥的貼心服務的。
至少,這樣的貼身服務,避免了很多可能出現的穿幫和尴尬,也為我節約和争取了更多的時間。
盡管有暗門助攻,總沒有無目黑頭鳥的直接指令來得更方便。
我順着無目黑頭鳥所指的方向,穿過長廊,越過後花園,最終來到敬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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