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大人穿着一件大紅色服飾,頭上的點翠光彩奪目。
那道彎彎的月眉下,是一雙微笑盈盈的眼睛,瞳孔清澈見底。
直挺的鼻梁,櫻桃小嘴,襯托着一張瓜子臉,秀外慧中,百看不厭。
颀長的脖頸上,一串翠綠色串珠格外惹眼,引人注目。
母親大人看着她,眼神裡全是寵溺。
她們有過一面之緣,離開母腹後,接生婆把她遞給母親大人瞄了一眼。
隻是,那個瞬間很快,還沒等到母親大人看清,自己已被強行抱離。
母子連心,說的不僅僅是這一面之緣,更是十月懷胎的惺惺相惜。
夢裡,母親大人沒有和她說話,隻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們的距離很近,隻有一米遠。
她甚至能看見母親大人的五官,清晰靓麗,妩媚動人。
那件大紅色服飾,上面的圖案是龍鳳呈祥,紅底黃花,金碧輝煌。
“母親大人……”安邑浠在夢裡喊道。
“……”回複她的,隻有沉默。
“母親大人……”安邑浠在夢裡哭泣。
“……”回複她的,隻有無言。
安邑浠在夢裡哭得稀裡嘩啦的,抽泣聲驚動了側殿熟睡的秀女們。
“誰在哭?”有秀女在暗處問話。
“賤草,你醒醒!”孫錦繡隔着幾個床鋪,跳下床,搖醒了哭泣中的安邑浠。
安邑浠驚醒後,猛地坐了起來,借着月光,茫然地看着孫錦繡。
她愣了足足有半分鐘,忽然想起了剛剛的夢境,黯然神傷。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母親大人……”安邑浠說到母親大人,立即止聲。
母親大人是自己的秘密,不能示人。
“母親大人怎麼了,你在夢裡這麼傷心,哭天喊地的。”孫錦繡追着問道。
“沒怎麼,夢裡的内容記不清了。”安邑浠擔心穿幫,不敢多說。
她的身份是賤草,賤草的母親大人早就跑了。
“好了,别哭了,繼續睡吧。”孫錦繡拍了拍安邑浠的背,安慰道。
孫錦繡心裡清楚,賤草的母親大人是她心尖上的一根刺,不忍提及。
“你也去睡吧,我沒事的。”安邑浠點了點頭,重新躺進被窩裡。
安邑浠躺下後,腦海裡一直翻滾着剛才的夢境内容。
這個夢,太清晰了。
她不知道這個夢境是否預示着什麼?
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做過母親大人的夢。
遲不夢早不夢,偏偏今天進宮第一天夜裡,就夢見了母親大人。
是不是母親大人知道自己進宮來了?
她笑而不語,是不是歡迎自己的到來?
安邑浠歎了一口氣,不明所以。
迷迷糊糊中,安邑浠昏沉沉地睡去。
清晨,一縷陽光從窗棂中射進側殿,大部分秀女都醒了。
安邑浠一咕噜從床鋪上爬了起來。
她的腦瓜子裡,立即跳出梁嬷嬷昨天夜裡說過的“疊被子”三個字。
她爬下床,朝最邊上的床鋪跑去,趕着時間去疊被子。
一路走過,她驚訝地發現,一溜兒的被子全部疊的整整齊齊的。
所有的秀女,站在自己的床鋪前,朝她颔首微笑。
極目之處,都是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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