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蛋兒懂事地離開後,我繼續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心裡清楚,活菩薩一定知道我來了。
小時候,我和活菩薩經常這樣,相隔十米之外,彼此一定能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萬小熙看我不做聲,自己也不敢做聲,靜靜地陪着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後院的風景雅緻怡人,風過處令人心曠神怡。
童年和少年的往事曆曆在目,時光穿梭好像回到了從前。
從撒尿看誰尿的遠,到光着腚在花園裡追着跑,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我們是快樂的,無憂無慮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坤弟……坤妹?”少傾,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活菩薩收功完畢,轉過身面對着我。
“不,這次你說錯了,是坤弟和坤弟的徒兒!”我糾正道,眼睛裡含着久違的溫情,定定地看着他。
活菩薩變了,不知道是做父親大人的原因,還是經曆厚重的原因,看起來很成熟。
從他的面容中,已經看不出曾經的年少輪廓了,也看不出曾經的青春芳華。
“坤弟,你有徒兒了?”活菩薩突然張開雙臂,聳着雙肩,一搖三擺地朝我走來。
他的臉上帶着笑意,長袍在風中搖曳,看起來洋洋灑灑的。
“今天大清早剛拜師的,我答應過你,有了徒兒就來向你報喜。”我笑吟吟地奔過去,一把抱住活菩薩。
久别重逢,我們兩人互相抱在一起,緊緊地。
我能感覺到他粗重的呼吸,和他“突突”的心跳聲,以及我自己的心髒“咚咚咚”的跳動聲。
“我才不怕你不來,别忘了,當年我們是打過賭的。”活菩薩說完,猛地松開我的身體,伸出右手,握緊拳頭,一拳擊在我的胸口上。
他的動作很輕,就像小時候那樣,每次我欺負他,他總是故意輕輕地還給我一拳,以示永恒的親密關系。
“所以,我承認賭輸了。”我笑了笑,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他的拳頭。
兩個拳頭握在一起,然後,又重新抱在一起。
“活菩薩,請受徒兒一拜!”萬小熙不适時宜地插一杠子。
她雙手抱緊,身體半弓,沖着活菩薩就是一個大禮。
“哎呦呦……小妹子,叫家兄就行,做師父還差得遠了。哎呀呀,不對,坤弟是我弟,小妹子是我弟的徒兒,我弟的徒兒應該叫我什麼才好……”活菩薩愣了一下,歪着頭想了想,好像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師父,我是認真的,我想拜你為師!”萬小熙來勁兒了。
“你拜我為師?當年我和坤弟沒有賭這個……”活菩薩說完,連連退後。
“師父,我想練功,你就答應我吧!”萬小熙說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站在一邊,看着萬小熙虔誠的樣子,心裡敲起了小鼓。
活該有緣,也是萬小熙運氣好,想什麼來什麼。
她正好缺少一個練功的師父,活菩薩不請自到,這才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與其看戲,不如成全。
“活菩薩,當年我賭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收徒的,如果我哪天收徒了,第一個要拜見的人,就是你。然後,任你發落。現在,徒兒給你帶來了,你看着辦吧!”說完,我朝活菩薩使勁使了使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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