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沿着匕首往下流,從尖部滴到地上,這是島國王上的血。她的手在抖,心裡說不出的難受,面色蒼白難看。
“蘊甯。”夜瑾煜沖到宋蘊甯跟前,搶過了她手裡的匕首,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等宋蘊甯回過神,夜瑾煜抄起從她手中拿過來的匕首反手一拿,劃過了苟延殘喘狗皇帝的喉嚨,随着一聲巨響。
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瞪着眼睛死在了衆人面前。
“王上死了!”林公公驚慌失措地吓得倒在地上,他聲淚俱下地不停大叫,“王上死了!島國完了!”
島國将士愣神間全都向後看,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起義軍趁機将在場所有人俘獲,收繳了兵器,占領大殿。
宋蘊甯身上沒有傷,手上的鮮血來自于倒地的島國王上。
她怔怔地舉着雙手出神,大口吸着空氣填滿整個身體會讓她好受一些,橫屍遍野的大殿上飄散着血腥味。
“蘊甯。”夜瑾煜扔掉了匕首,落在地上發出利器墜地的響聲,輕輕搖晃她的衣擺,“哪裡受傷?你還好嗎?”
良久,沒有反應。
直到夜瑾煜扯起衣袖把宋蘊甯手上的血擦幹,宋蘊甯從失神中清醒:“殿下,接下來該怎麼辦?狗皇帝已經死了。”
周邊沒有水,幹涸的血液單憑幹衣料擦不幹淨。
大殿上陷入安靜,被起義軍俘獲的宮人、大臣個個唉聲歎氣,在場大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無人反抗。
“古山!”夜瑾煜擡手。
頭戴鬥笠,身穿暗灰色麻布衣裳,古山從衆多将士中擡頭,他麻利地将手中壓制住的島國士兵扔給手下。
走上前,拱手向宋蘊甯行禮:“太子殿下,宋小姐。”
“孤即刻出發北面城門,打開城門讓宋言澈帶領的一千将士入城戰鬥。”夜瑾煜把宋蘊甯交給古山,“蘊甯就交給你了,不得有半點閃失。”
盤發上的步搖晃動,宋蘊甯差點讓夜瑾煜這一推絆個踉跄,她總算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了,還不等古山接下命令便搶話。
“我跟你一起走!”順手取下步搖,宋蘊甯堅定地看向夜瑾煜,“城中不安定,古山将軍一員大将用來保護我一人實屬浪費,我與殿下您一同走,也是為了見見阿弟。”
聽出畫外音的古山不說話了,他背着手站在原地,等着夜瑾煜改變主意。
城中傳來的厮殺聲接連不斷攻擊着夜瑾煜的耳膜,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可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若是讓宋蘊甯一起上路去開城門,難說路上會發生何事。
眉頭緊鎖,他認真看着宋蘊甯:“兇險不定,你當真願意跟孤同去?大殿已拿下,待在這裡讓古山保護是很安全的選擇。”
從始至終神情嚴肅的宋蘊甯,突然笑了。
她脫下了冗長礙事的婚服,紅妝褪下,底下是一件黑色短襖:“殿下若是不懼生死,為何我宋蘊甯要怕?若我想苟活于人世,為何還要跟殿下一同來澤州城?”
沒有直接的答案,但這一連串的反問代表了宋蘊甯的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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