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三千五百裡,
橫阻樓蘭百萬兵。
莫道醉生夢死日,
隻留老叟穿兵甲。
“水伯,你再跟我講講這北地的故事呗,上次你說到那北方燕人各個都善騎射,然後秦軍主長槍白馬帶着三千鎮山衛就能阻擋北燕兩萬軍馬,然後呢?然後呢?”
一名六七歲的男童,睜着靈動的雙眼,看着眼前這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急切地問道。
眼前被喚作水伯的男人,有着一張粗犷的國字臉。
他笑着用左手輕輕撫摸着孩子,右手自肘部向下空空如也。
嘴角至左耳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傷,遺留的疤痕明顯能看出縫合時的倉促與簡陋,草草了事,以至于現在看起來顯得有幾分恐怖。
然而,男孩看着這男人卻絲毫沒有害怕,反而緊緊拉着他僅剩的左手,不斷地撒嬌,央求着水伯繼續講述那秦軍主的精彩事迹。
“童娃,不是水伯不給你講,而是到了要去學堂的時間了,再不去,你娘等會可要來數落我水伯了。”
水伯笑哈哈地說着,左手還溫柔地撫摸着童娃的頭。
恰巧,不遠處走來一美婦。
起來三十出頭,身材勻稱,面色紅潤,雖無傾國傾城之貌,亦無氣若幽蘭之氣質,卻隐約有着成熟女人的風韻,還帶着一絲少女的嬌羞。
“李大哥,小童又纏着你講故事了。”
說罷,又看向孩子佯裝嗔怒:“小童,聽你水伯講外面的事情可以,但是不能落下功課,要去學堂聽先生教書了。”
“我才不聽那老鬼教書呢。”
小童一噘嘴,小身子一背,賭氣誰也不理。
美婦無可奈何地看着小孩,帶着一絲期待的眼神看向李水,二人四目相對,李水瞬間讀懂她的含義,便假裝向那學堂走去,邊走還邊說:
“童娃啊,你不願意聽那教書先生的鬼話,那我可替你去聽了,水伯我是想聽,那教書先生還不願意跟我講哩。”
小孩子的心思好奇心重,這童娃不禁反問:
“水伯,你怎麼還要聽那教書先生的呢,你可比那教書先生懂得多。”
童娃心裡認定水伯就是那懂得最多、打架最厲害的人。
當然,心裡還有個哥哥講的故事也多,但是都是些沒聽過的神話故事,什麼盤古開天,精衛填海什麼的。
聽着童娃的反問,李水摸着童娃的頭說道:“童娃,你知道那天衍樓的術士能搬山填海,儒家聖人言出法随,還有長明萬年的不滅燈,還有那深不可測的天淵,這些我都不知道,那教書先生可都知道哩。”
童娃一聽,兩眼放光。
“真的假的,水伯。”
“水伯怎麼會騙你呢,哈哈哈,童娃啊,趕緊去找教書先生問問。”
“那我這就去找教書先生。”
童娃聽完,趕忙拽着母親就向那學堂走去。
邊拽還邊問着母親:“娘親,娘親,你知道不知道那萬年不滅的長明燈是什麼嗎?”
君如摸着童娃笑盈盈地說到:“那娘親自然是不知道,你學會後要帶娘親看看。”
被孩童拽得着急了,趕忙回過頭行萬福禮:“謝過李大哥,便先帶着小童去學堂了。”
李水笑着點了點頭:“小孩子好哄,快去吧。”
君如與童娃剛往前沒走幾步,便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駕”“駕”“駕”
“八百裡加急呈報信件,閑人讓開!”
“前面那女人和小孩趕緊讓開!”
信使兵大聲嚷嚷着。
然而,拍馬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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