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當33顆導彈全部組裝完成那一刻,廠裡整整忙碌了三天的幹部職工們大部分都累癱了過去,他們連一口熱飯都沒吃上就躺到地上睡過去了,呼噜聲不絕于耳。
老謝廠長趕忙指揮廠裡後勤部門的女工,将車間裡橫七豎八昏睡的工人都擡上小車送到休息室去。
大家都累癱了,葉明自然也不例外,在空曠的一車間裡隻有他一個身影。
當謝廠長和老葉一起拉開大門走進來時,就看到葉明已經趴工作台上睡着了。
葉明坐在椅子上,嘴裡還叼着一根隻吃了一口雞腿就那麼睡過去了。
他面前是一顆剛剛組裝完成的最後一顆導彈成品,此時他呼吸急促,臉色蒼白的可怕,臉頰深陷像是一個餓了十多天的乞丐,像極了身患重病的患者,一副即将油盡燈枯的樣子。
出門時母親給他洗的幹幹淨淨的衣服褲子上到處都是機油污漬,手指手臂上還多出了一些深淺不一的劃痕。
葉明不是鐵人,即便是他能精确到極緻,但他也隻有一具肉身,他做不到精力無限,累到極點時也會打瞌睡,如果不是謝老安排老葉同志在他身邊随時随地盯着他,他都已經一頭栽進機床裡重新輪回了。
“兒子,你怎麼了,你别吓老爸……”老葉吓了一跳,剛才葉明把最後一枚導彈安裝好,他立刻跑出去通知謝廠長這個好消息,誰成想兒子已經累成這樣了,這讓他深感自責,他覺得自己沒有起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醫護室的快過來,快給小葉打上點滴,特釀的都麻利點,我要你們何用。”老謝眼睛紅紅的看着葉明,急匆匆的跑出車間大門揮手招呼醫生護士過來。
還好618廠裡醫療設施齊全,醫生護士早就背着醫藥箱随時待命了,現在随叫随到立刻給葉明把葡萄糖營養液紮上,葉明之前沒有血色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紅暈,他的呼吸聲也漸漸平緩下來。
看到葉明的精神狀态好了很多,老謝廠長也是松了一口氣,他趕忙讓人把葉明送到自己辦公室的床上休息,這是他廠長的特權,辦公室足夠大,裡間可以放一張供他臨時休息的床。
“廠長,阿根廷人到廠門口了,讓他們進來不!”廠門口收發室的老王跑進來把着大門氣喘籲籲的說道。
“别讓他們進來,咱這裡都成什麼樣子了,能給他們看嗎!于主任,你領着廠裡所有沒參與生産的幹部跟我一起去裝車,都特釀的給我小心點,誰再碰壞一顆我謝紅軍保證拉他全家去遊街,老子說到做到。”謝老頭當兵出身,雖然已經年近六十,可話裡話外還是自帶一股子痞性。
葉明是一直睡到第二天半夜才醒過來的,他起來時發現自己手背上還紮着一根針頭,清澈的藥液正一滴滴流下,頭頂上還吊着一個透明藥瓶,裡面還剩下大半瓶藥液,看來老謝是把我當病号看待了,這樣也挺好,省的還需要吃那麼多食物補充體力。
舉目四望,一個長相萌萌的小護士正側着臉趴在他床邊睡的香甜。
剛坐起身來,葉明就感覺膀胱裡充盈的都快憋出金丹來了,他趕忙掀開被子,扶着挂輸液瓶的鐵杆蹑手蹑腳的走到床尾,費力的從地上拿起一個尿盆。
雖然他已經盡量減少力度,可放水的嘩嘩聲還是瞬間驚醒了那位護士小姐姐,小姐姐睜開眼看到葉明立馬就跳起來,手忙腳亂的跑了過來一把接過葉明手裡的尿盆,還想伸手幫他扶一下:“你别亂動啊,手上還紮着針頭呢!你看都回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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