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揮揮手,示意寺人光起來,寺人光猶在哽咽,擦了擦眼淚問道:“王,對彭怎麼處置,你決心已定了嗎?”
楚王點點頭,說道:“如果他不給我不死藥,我必殺他。”
寺人光臉上露出憂色,搖搖頭說:“小臣認為,他給了不死藥也應殺他,鏟草除根,不留後患。”
楚王一時有些躊躇。
寺人光勸道:“彭的妖術詭異,對他必須當機立斷。王一旦得到他的不死藥,宜當即對他使用莫邪劍,杜絕他使用妖術的一切機會。”
楚王贊道:“好!就來這個當機立斷。”
寺人光又問:“王打算對幹将的兒子如何處置?”
“活捉,利用他尋找幹将劍。”
“大王真的相信幹将死前說的那句話?小臣隻怕那是幹将為保全他的兒子說的一句诳語。”
“也不無道理。暫且作活捉的打算,他如果反抗激烈,你臨機處置。”
寺人光說:“王放心,一旦他有什麼異動,我令弓箭手送他一個萬箭穿心。”
隔了一會兒,楚王問:“幹将的兒子多大?”
寺人光答:“幹将莫邪死了十五年,他現在十六歲。楚王喃喃地說道:“比莊小兩歲。”
這話略顯突兀,聽來似乎是他在下意識地自語。寺人光試探地問:“王,你真的廢了太子嗎?君夫人的在天之靈……”
楚王象突然醒過來一樣,立刻打斷寺人光,粗魯地說道:“現在這個時候不要提她,不要提那個孽子!”
前方海面,不死島的形狀已經清楚可辨,再有一個時辰就要到了。
寺人光召集持戟的軍士,一部分充當楚王的衛隊,在四周組成一道屏障,形成保護。其他軍士在一層甲闆列開整齊威武的陣式,進入随時可以登島沖鋒的狀态。
寺人光又去樓船的二層,令二百名弓箭手伏在舷窗下,彎弓搭箭,準備齊射。經過關押仲父的房間時,他聽到透過厚厚的木門傳來的仲父的罵聲,還有鎖鍊的嘩啦聲,那名腰挂銅鑰的軍士正在門邊看守。寺人光叮囑看守的軍士,務必鎖好門,扣好鎖鍊。那軍士趕忙答應。
寺人光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麻布纏好的包兒,對那軍士說:“一個時辰後,你看到其他軍士們登島時,你将這包中的療傷藥塗到仲父将軍的手腳傷處,但不可打開鎖扣。”軍士接過那包兒,行禮答:“謹遵光大人之命。”
寺人光又命軍士打開隔壁房間的門,他親自進去察看那名了望兵。
“小葉子,”寺人光低聲對了望兵說,“他已經決定殺彭了,而且将動用莫邪劍。”
“彭會給他不死藥嗎?”小葉子低聲問。
“他一定會先拿到不死藥再殺彭。”寺人光說。
“如果他吃了不死藥,我們就沒機會了。”小葉了擔心地說。
“所以,我會出手。他用過莫邪劍後,我立刻搶奪莫邪劍,逼他交出不死藥,再殺了他。我得到莫邪劍,再吃下不死藥,就功成了。”寺人光壓抑着自己,不讓自己得意,得意則忘形,容易事敗,他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的眼睛裡還是不由流露出向往之意。
“對幹将的兒子怎麼處置?”
“我已令弓箭手解決他。”
“光大人,我該做什麼?”了望兵問道。
“開始登島時,看守仲父的軍士會打開門,給仲父的傷口塗藥,那是毒藥,你趁這個機會進門,如果仲父沒死,你勿必補一刀,确保将他處決。”
小葉子的身上藏着一把匕首,是寺人光賜給他的。
“光大人,讓我在你身邊吧。你一個人出手,太危險。”
“不,就我一個人。你出現在我身邊太惹人注意,也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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