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的功夫,在火塘邊的小桌上,禾已經準備好一桌子的飯菜,用陶盆裝了兩大盆混着煮熟的冬葵等幾種蔬菜,加入了集市換來的油脂,能看見表面泛着油葷,還有一大桶金黃的粟米飯。
對于一天吃兩頓飯的村民來說,上午的一頓飯最重要,支撐着他們完成一天最繁重的勞作,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也叫“大食”,下午的一頓叫“小食”,一般比上午到夥食要差些。
禾一邊從挂在牆上的竹筒中抓了一把竹筷子放在小木桌上,一邊喊着一家人快來吃飯。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火紅的太陽跟個火球似的從東邊蹦了出來,光芒照耀着炊煙袅袅的山村,偶爾還能聽見幾隻晚起的公雞在那兒“喔喔”叫喚。
茁正專注地打磨着昨日的石斧,他或輕敲鵝卵石,或緩緩摩擦,每一處不平整都被他細心地去除,斧刃逐漸變得鋒利異常,一看便是經驗豐富的老師傅。
想到家裡大大小小的石斧,石鐮,石缸等,很多都是出自茁的手筆。自己也嘗試制作過一些,但成品都很不理想,和茁的手藝有這明顯的差距。石制工具雖然制作簡單,但要造好卻也不簡單,易學難精,在這個時代石匠是絕大部分農人需要用一輩子去磨練的技藝。
放下手中的石斧,茁準備去吃飯,順便招呼正在菜園子“澆水施肥“的魚一起去吃飯。
小家夥提起褲子一溜煙就跑到桌前,吓得攔路的老母雞蒲扇着翅膀跑到一邊,還咯咯叫着發洩着不滿。
最愛睡懶覺小桑本來還在床上躺着,滾來滾去不肯起床,這會兒也被禾抱着坐在桌子邊上。
等張臨走過去坐到桌上邊上,一家人已經開始各吃各的了,隻有小桑吃的最熱鬧,滿臉都是飯菜。
“禾,你過幾天空了給亞父(老丈人)一家擔一旦柴,再舀一些粟過去吧。”茁邊吃邊說道,“前幾日我路過亞父家,看他們的柴也不多了,這家裡沒有柴可不行。要是他自己去打柴,就他那個身子骨怕是有點吃力,他這幾年越發顯得老了。“
“嗯,知道了。”禾點點頭。
“阿父,阿父,昨天我碰到阿婆(外婆)了,她還給了我一塊兔肉幹,可好吃了。“
等禾把話說完,小弟魚就急着出聲說到,說完還忍不住抿抿嘴似乎在回味。
“瞧你那饞樣,快專心吃飯。”禾笑着責備道,“那兔肉幹肯定是你阿公(外公)設的陷阱抓的。你阿公年輕時可是村裡的好獵手,箭術了得,雖然現在腿腳不便了,但年輕時可是能引弓射飛鳥的。”
聽到這裡,魚的眼睛一亮,興奮地說:“哇,阿公好厲害!我從沒射中過,以後我也要學射箭,獵一頭大野彘回來!”說着還模仿起村人拉弓射箭的樣子,嘴裡發出“咻咻咻”的聲音。
“弓箭而已,你父我也能教你,用不着你阿公上場,隻是現在是農忙時段,等河水凍住,事情少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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