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生活裡,除了睡覺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周一晚上,是個繁星眨眼的晴天。郭爺和父親結伴要去光顧魚界。答應很久了,一直在整理土地,還沒顧及招呼魚類。
夜色中,兩條黑影潛入到其中,匆匆來到南溝小渠旁。水嘩嘩地流向主河道。父親給郭爺介紹,夜晚,水的溫度下降,小魚就藏在草根底下取暖。遊動的魚喜歡逆流而上。
父親邊說着,邊挽起褲腳,試探着走進河中間。水很淺,水位在膝蓋下。郭爺遞上土籃,父親就用土籃去掏草根下的魚。順着河道走,打撈上來的魚越來越多。郭爺自己也拿了袋子,先裝他的。滿了之後,又裝父親的布袋。
夜空太靜,倆人不敢出聲。不過喜悅溢于言表。
很快,抓夠了兩袋子魚。夠吃很長一段時間了。他倆折返回自家,還得去鱗掏腮刨内髒。弄完了好補覺。又困又乏,明天還要起早上班。很多時候,父親把自己的身體都是消耗到極限。是他自己給的壓力。他也想要過上舒服的生活。那一直打拼就對了。
父親按着慣例,收拾好了魚,就奔了熱乎的被窩。每當這個時候就會想起要自己編個席子了。怎麼總忘記呢!要做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父親太困了,熄了燈,秒睡。
鄰居家的大公雞報曉了,父親每天都是這個時間從床上爬起來。今天,他也睜開了眼睛。咦,感覺眼睛已經睜開了,怎麼眼前還是黑黑的一片呢!難道,這是夢境嗎?父親擡起胳膊試試,應該是醒了。父親坐起來,再試着睜開眼睛,怎麼眼皮好疼,胳膊後背都有疼的地方。父親不敢迷糊了,用手摸摸疼的地方,都是包。這又是哪個物種來偷襲了。自己睡得沉,絲毫沒有發現。
父親用手撐開眼皮,露出一條縫。這一看,着實吓了一跳,幾隻大黃蜂,貼在窗戶上,上下亂飛。
原來,現在外面氣溫低,父親身體暖和,大黃蜂就落在父親的衣服上,從河溝邊回來時被帶回了家。這些不速之客給父親贈送了幾個紅包。
天亮了,大黃蜂急着回到河邊去,那裡才是它們的家啊。于是,就是父親看到的那個樣子了。不過,它們在父親身上開了葷,吃到撐。油水太足不好消化,略顯體重增加了不少,現在飛動起來,動作略顯笨重遲緩。
父親摸到了火柴盒,抻出一根來。掐折火柴頭,撐起腫漲的眼皮。這種鬼東西怎麼這麼喜歡眼窩。搞得兩隻眼睛都跟燈泡似的。腫的水靈靈的。父親穿好衣服,這股氣還沒出呢,他得消滅這群傷他的兇手。
外屋有笤帚,父親撐起的一隻綠豆粒大小的眼睛,看外面怎麼那麼不夠用啊,找了好一會才找到。拎着笤帚的父親使勁睜眼睛,想弄出大一點的縫來。
父親來到窗前,氣憤地橫掃大黃蜂,消滅它們,瞬間的事。聽不到大黃蜂展翅飛翔的聲音。父親喘着粗氣,去找藥水。感謝舅爺,他就是有遠見,給父親帶了很多藥水。就知道他大外甥離不開這東西。
大黃蜂的毒性相對小些,估計上完藥水,一上午就能徹底好。可目前這個樣子,還是沒辦法立刻消腫。隻能狼狽滴去會見同事和學生了。
怎麼這麼糗啊,總會遇到倒黴的事,害自己去學校丢臉,總給他們提供笑料。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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