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莫少主的房中端出了好幾盆血水,莫澤尋是一名出色的醫神,那一刻他慶幸自己是一位出色的醫神。
她的氣息時而虛弱,時而斷線,他窮盡其力,生怕她真的殒身。
痛失所愛,是欲界天為了馴服心性最常用的手段。
今日落在莫澤尋自己的身上,他隻覺得這是報應。
後來,他甚至赤着腳跑到了天族的地藏廟。
因為他的阿雯要死了,一個魔神竟然想去求求佛菩薩。
他記得阿雯以前說過,地藏王菩薩保佑。
那時候是他故意吓了阿雯一下,阿雯脫口而出的話。
他猜,阿雯一定很喜歡這位菩薩,甚至不知她是哪位菩薩,就順着其他人說的話,她們說天族有一座地藏廟。
他抓着阿雯的一縷發絲終于爬上了地藏廟的雲端。
他記得佛教最虔誠的信徒就是一步一叩首。
他摒棄這一身魔氣一步一叩首的爬了上去。
他的腦海裡都是阿雯的那張臉,這幾年參雜着利用和真心的日日夜夜。
墨傾站在山下看着他一步一叩首的背影,忽然淚流滿面……
“求求你,救救我的阿雯,隻要地府不收她,我就有本事把她救回來!”
“是我莫澤尋罪孽深重,如果有報應,都報應我一人,切莫遷怒于她!”
撲通撲通,他猶如最虔誠的教徒終于推開了地藏廟的門。
一位伽藍打開了門,望見莫澤尋這一身魔氣和這副神情,悲憫的雙手合十。
“不……她叫幻靈筠!她不是阿雯,求求你告訴這位菩薩,不要收了幻靈筠的魂魄。”
他猶如瘋魔一般的抓住眼前冒着金光的伽藍,反反複複地說:她叫幻靈筠,一定是我說錯了名字菩薩聽錯了對不對?
伽藍歎息道:我佛慈悲!施主罪孽深重,此乃因果循環。
莫澤尋微微一愣,仿佛察覺了這位伽藍的身份。
“罪孽深重的是我,與她何幹?你們要收就收了我的命啊!”
伽藍動容的睜開眼,仔細地審視着莫澤尋。
莫澤尋扯着他的衣袖無助而又卑微地說:我願意換她的命,我願意……
伽藍一言不發,雙手合十消散了。
莫澤尋愣住了,萬念俱灰的倒在了門口。
他的身上也都是血,阿雯的箭雨他也擋了好幾箭,又長途跋涉跑到了天族,又一步一叩首的爬上了雲端早就耗盡了他最後的力氣。
他感覺到是墨傾背着自己回去的,墨傾哽咽的一直在說:少主你不要離開微臣……
他的手心死死攥着掌心裡阿雯的發絲,生怕再度睜開眼,墨傾會告訴他,阿雯夫人已經去了……
他甚至想過,如果真的出現這一幕,自己怎麼随她去比較好呢?
她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卻是個那樣善良有骨氣的好姑娘。
是自己,當初欺負了她。
如果自己沒有欺負她,是否她如今在南海還平安無事地活着呢?
耳畔響起了伽藍的聲音。
參商。
參商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何必執迷不悟?
莫澤尋閉上眼笃定的說:哪怕隻在一起一刻也算永恒,你這種秃驢豈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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