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硬着頭皮離開了,我則目不轉睛的盯着禦書房的門。
過往的恩情,柔情,想必也即将化為泡影了。
祈寒,你終究還是把我變成這芸芸衆生之中最無趣的那個靈魂。
門開了,是兩個人一同走了出來。
桃心衣衫都故意沒有扣緊,她瑟瑟的躲在了祈寒的身後。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死死捏着手裡的茶盞生怕落到地上碎個滿地。
我站在了門中擠出一絲冷笑,一言不發的盯着桃心和祈寒。
“娘娘!一切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
桃心故作驚恐一般撲通跪在了地上。
她越是楚楚可憐,便顯得我跋扈。
我則順勢撲通也跪在了祈寒的面前,祈寒和剛才福海得表情如出一轍,充滿了費解。
“王上,臣妾并非善妒的女子,如今後宮之中非議頗多,都說臣妾讓桃心替自己争寵,桃心自幼就跟着臣妾,臣妾不願她被算計于此。”
我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陰冷的光。
“僅僅于此麼?”
僅僅于此麼?怎麼會僅僅于此。
我閃過一絲苦笑,或許我娘親的處世之風我也該學一學,就是殺伐決斷,還有知進退。
我過去就是對桃心太好了,如今我還沒倒台,她就可以這麼算計我。
“臣妾性情倔強惹惱了陛下,如今有個由頭肯讓我求見您,我自然願意。”
我輕輕叩頭,頭還沒貼地,隻見祈寒的手掌就擋了下來。
全場衆人都驚訝萬分,恐怕沒想到,我如此讓王上不悅,卻還是輕易的複寵了。
“你的身子不好,就不要叩頭了,起來吧。”
祈寒微微攙扶起我,他看出來了,我在給他台階,過去那點情誼,存在了我的心中,也在他的心中。
我順勢挽住了祈寒的臂彎笑道:王上不生臣妾的氣了麼?
“孤何時生過你的氣,還不是你不肯來禦書房見孤?”
此時桃心依舊跪在地上,仿佛在我出現的那一刻,祈寒的眼中就沒有她的存在了。
我和祈寒同坐在西殿的椅子上,茶香撲鼻,室内一陣暖意。
“桃心的事……不知王上可要給她一個什麼位份?”
祈寒眉目微動掃了一眼桃心。
我也心内一抖。
“她今日奉你的旨意送參湯不慎濕了衣衫,算不得數。”
話語落,桃心整個人軟在了地上。
可她也不敢得罪祈寒,隻能無助的低下頭。
“今夜孤去鳳居宮,王後可願?”
他的手輕輕搭在了我的手背,柔情至極。
“臣妾喜不自勝怎會不願?”
祈寒見我的反應也是舒了一口氣,他爽朗一笑吩咐了幾句便又回到了禦書房。
此時桃心終于有些力氣,認命一般的匍匐在我腳下。
她什麼都不敢說,隻是扯着我的褲腿小聲的啜泣。
或許她也明白,她隻是祈寒一個玩具罷了,祈寒之所以接近她,也是為了激怒我争寵。
這樣的羞辱,可比被人利用還要涼薄。
我咬牙捏住了桃心的下巴,冷冷的掃着她的臉。
我震怒之時才會如此,我喜歡讓我讨厭的人,在無地自容的時候被我直視審視的模樣。
打他做什麼?殺了他又做什麼?活着羞辱他,不費一兵一卒的方式淩辱他不是更自在?
我的力道極重,即使桃心有些痛楚卻不敢出任何聲音。
我母親過去在王府的手段也是極其狠毒,我是她的女兒,也總有幾分像她的地方,隻不過我比她更忍得住氣,更會保全自己的名聲。
因為她是神族的長公主,她有資格嚣張跋扈,我卻沒有。
我是一個在祈寒寵愛時候的昭昭,也是一個在祈寒冷落的時候的貢品罷了。
“郡主……”
桃心微微開口,隻敢呼喚我過去的封号,試圖喚起過去我們的舊情。
我忍住了想殺了她的怒火,輕輕甩開她的臉道:今夜王上來鳳居宮,你準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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