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的那一日,祈寒并沒有送我。
我知道,他一定躲在角落裡偷偷的看着我離開的馬車。
我輕輕掀開車簾張望着遠處城樓上的一簇簇的身影。
此經一别,也不知道何時才會見到他。
我并不難過,我知道,隻要我聰明一點熬過去這段時光,我們很快就會在一起了。
“昨夜王上去你房間一整夜,可對你說了什麼?”
阿爹神色擔憂的看着我。
“他看了一整夜的書,時不時會和我閑聊幾句。女兒總覺得他好似并不喜歡我。”
我的心境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我看着眼前的父親,我想不到他也會為了所有的權勢把我丢到另一個人的床上。
或許吧,身居高位的神有幾個是簡單的呢?
就算我們肯,時局和命運也不肯我們做一對親密無間的父女。
我并不想和他撕破臉,畢竟他也身不由己。可我不會和過去一樣死心塌地的聽他的話了。
倒不如我們就這樣疏離又不失體面的湊在一起吧。
阿姐剝了一顆葡萄遞給我試探地說:昨日我去找了王上,他……他昨夜沒對你說什麼嗎?
我試探的看着阿姐,我拿不準她昨天找祈寒究竟是情感上希望我和祈寒好好的,還是為了大計。
我佯裝難過的說:阿姐你真的是蠢,祈寒已經說了,他接受不了我明明記得他還和仁孜王在一起,你還和他好端端的解釋這些做甚呢?
我咬了一口酸葡萄,差點吐出來。
寒族的葡萄真的酸唧唧,祈寒肯定不喜歡吃葡萄!
我小心翼翼的掃了阿爹一眼,他仿佛也沉思着什麼。
大概他以為祈寒會為了我孤注一擲發兵,順便得罪了皇族一鼓作氣的給他做嫁衣吧?
我心内燃起一絲冷笑,怪不得當初他不肯讓我直接入仁孜王的王府,原來我是這樣的一枚棋子,需要制衡祈寒的一枚棋子。
阿姐敏銳的捕捉到了我的表情,我以為她會挑破,她卻深沉的看了我一眼。
換做以往,她一定會當着我和阿爹的面同我解釋,為何阿爹會把我送給祈寒。
可是她沒有,因為她知道,我已經看破了這一切。
“寒王不肯出征了……”
阿爹忽然歎了一口氣,果然,他沉不住氣了。
阿姐試探的看了我一眼,她瞧我不說話,隻是怯怯地說:寒王肯幫我們照顧兄長已經是恩賜了,我們也沒必要逼得太緊。
阿爹仿佛沒察覺我的變化,他繼續說:你姐姐想留在寒族陪着你哥哥,寒王都不肯答應,這個寒王真是個多疑的脾氣。
我依舊默不作聲,假裝漫不經心的看着窗外的風景。
阿姐忽然說:這次我去寒族才知道,寒王年紀輕輕後宮竟然一位後妃都沒有。
“一位都沒有嗎?”
我還來不及問祈寒這些小問題,沒想到阿姐倒是打聽的清清楚楚。
“是,最開始我也覺得奇怪,還是一個女官說,他們王上從小到大都不近女色。看樣子是一位值得托付的。”
“昭昭,你陪過寒王,他為何沒開口讓你留在宮中?你們發生了什麼嗎?”
阿爹還是問了。
我輕飄飄的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一晚他也沒碰我,隻是質問了我一些問題,還告訴我,以後好好跟着仁孜王吧。
我的眼底泛起一絲寒意,阿爹微微蹙眉,仿佛也沒料到我和祈寒會是我口中的這般走向。
我乘勝追擊道:祈寒是孤傲的性格,他得知宋二又再次投入了予潤的懷中,你覺得他還會要我嗎?他能繼續救助哥哥已經是給了我面子,我們就不要再繼續癡心妄想了。
阿姐打圓場一般的說:寒王是位君子,他的恩情我們都會記下的。
阿爹冷冷地說:這件事不知會不會傳到皇族的耳朵裡。
我捧着手爐不以為意地說:仁孜王有胡側妃在側,還會在乎我這個慕容側妃嗎?
再次提起他,我心裡還是一陣涼薄。
他給我的溫情仿佛都太短暫。
過去我還會難過,寒族一行以後我便再也不會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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