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許清筱梳洗完畢如昨日一般去賞梅。
梅樹的位置距離許清筱的房屋有一段路程,大概要走半炷香的時間。
今日的梅花似乎比往常要開的旺盛,而且還多了幾枝梅樹,在風中搖曳生姿。許清筱不由伸出手撫摸着一棵紅梅,這紅梅開的真漂亮啊。
“梅花,我又何時能像你一般,無畏嚴寒,無畏我所遇到的“嚴寒”呢?”
許清筱站立于風雪中,披着紅色披風,望着遠處的梅林喃喃自語着。
罷了。
一切都是命數罷了。
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夠稍微松口氣。
“姓沈的,你醒了沒?身體怎麼樣了?”許清筱冷聲問道。
門開了,沈墨一臉憔悴地站在門口。
“我好多了,有勞姑娘關心。”沈墨感激地說道。
許清筱看着他,面無表情地說道:“醒了便去洗漱一番,到廚房吃飯。“
“吃點東西吧,身體要緊。”
“等你傷好了,就趕緊離開吧。”許清筱面色凝重地說道。
沈墨擡起頭,并未發現有什麼不對,如沐春風地笑道:“必然。”
吃完飯後,沈墨主動提出幫忙幹活。他雖是書生,但做事認真勤快,令許清筱對他改觀不少。
但許清筱仍是對沈墨無感。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墨的傷勢逐漸痊愈,但仍然有内傷。
許清筱每日依舊早起賞梅,無論刮風還是下雪,始終不渝。
沈墨在這裡生活幾日也不難發現這種情況。
隻不過……,每次許清筱觀賞完梅花,回到屋中時,似乎表情很是郁悶。衣服也總是淩亂不堪。
這一日沈墨早起,因為這一天他打算要走了,多留反而不好,即使身體還未痊愈。
沈墨發覺在這裡待久之後,隐隐覺得渾身難受,便打算起早去屋外。
沈墨在日未出時去賞梅,孤芳自賞。
細觀屋外不止有梅花,還有松柏與苦竹,因為大雪紛飛被雪所覆蓋加上梅花顯眼的原因,它們不細看,難以察覺。
沈墨走了半炷香的路,遇到了一顆出淤泥而不染的梅樹,附近就它一顆,周圍地表隻有雪覆蓋,沒有其他植物。
沈墨見梅花如鮮血一般,在白茫茫的世界中格外刺眼,沈墨想象着許清筱穿着刺繡妝花裙,上紅下白,一陣寒風吹來,裙擺翩翩起舞,梅花上的點雪紛紛飄落,墜落女子頭上,女子心中想着又是何事何人何物呢?她又是誰的心上人?
如果有畫卷,沈墨定然去臨摹一番。
【但在前往趕考的路上,因為寒冷,早就把書還有畫卷什麼的都燒了,不過,倒是有一本殘書,隻有短短的十七八頁,裡面記的東西讓沈墨覺得亂七八糟,隻有序号,大部分留白。因為是祖輩所流傳下來,便出門攜帶,有個寄托。但實在迫不得已了,那時的天,真的很冷。
那時的沈墨拿着殘書在快要燃燼的火堆前面猶豫着,嘴裡念念有詞:“祖宗應該不會怪我吧?祖宗應該能理解我的吧?我是真的冷了,真的要死了。到時候考取功名,定然我沈家出盡風頭!但是這可是書啊!”
說時遲,那時快。
沈墨說完,立馬扔進去了。
結果把火給砸滅了。
“殺千刀的,怎麼還給滅了呢?”
那本書怎麼點也是沒有燃,最終手中的柴火用完,險些凍死。
“祖宗要是懂事一點,就不會給我這種不能燒的書!出門在外,差點給我凍硬了。看也看不懂,除了當時墊桌角有點作用,其他一無是處。”
隻留一些紙筆與書房四寶,還有錢币。書簍是必留的,路上要是遇到山賊,還能放沈墨一馬,畢竟現在的書生被人們普遍認為一窮二白的,山賊甚至都不帶瞧的,生怕浪費時間。
抓了書生,圖他啥?圖他一窮二白?圖他的斬立訣?】
沈墨此時雅興十足,便用秀氣的手抹開梅樹旁邊大石頭上的雪。想要用文墨在石頭上作詩幾句。
結果抹開後發現。
石頭上早就已經密密麻麻刻滿了紅色的字迹。如同爬蟲一般,令人發指,晦澀難懂。上面也附着一些小珠。讓人感覺到惡心。
即使難懂,卻仍能夠看出書寫者所表達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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