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經驗老到
“死嬰?”慕修野接過布袋,在鼻下輕嗅,蹙眉,“不知道是什麼用處,但是,犬戎和鞑靼相鄰,文俗相通,我知道犬戎很喜歡用血液、屍體來做祭品。”
“祭品?”喬栀栀狐疑,“大老遠拿到山郊野嶺,祭祀誰的……啊?”
喬栀栀的聲音變了調,猝然刹停,變成有點可愛的短促小尾音。
慕修野和她四目相對,立體的喉骨微微滾了下。
四下裡死寂無聲,風停、樹止,毒蛇竄動、微風吹過草尖的聲音不知不覺間已經消失無蹤,他們仿佛被一滴巨大粘稠的松脂黏住一樣,隻能聽到彼此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喘不過氣來。
喬栀栀的眼眸清澈澄淨,宛如微風拂過琉璃般的水面,銀白月色漣漪般掠過清澈如琉璃珠的眼瞳,像一面水鏡一樣,映着他的模樣。
——以及,他背後的樹枝之間,昂揚升起的,比一個成年人都打的巨大蛇頭。
喬栀栀繃着臉,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現在她知道死嬰是給誰的祭品了,就是說……不太應該帶在身上其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喬栀栀瞳孔震動,渾身僵硬,她咬緊牙齒,從齒縫間蚊子哼哼似的咬出幾個字,“我數三下,你把蛇粉往身後一丢,然後抱着我往下跳,我甩刀瞄他眼睛拖延時間,你帶着我,别回頭,曲折向前跑,知道嗎。”
條縷清晰,經驗老到。
慕修野垂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漫天月色銀白如雪,投下搖曳晃動的樹影,在男人深邃而邪氣的五官掠過,陰影覆下,慕修野本就深淵似的黑色眼瞳,宛若邪魅,他身後,黑色大蛇恐怖陰冷,正睜着一雙猩紅的蛇瞳,帶着噬人的血色,同樣似笑非笑地凝視着她。
喬栀栀怔怔地看着這樣的慕修野,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這一刻的慕修野,邪魅、桀骜、血色、冷漠,仿佛看穿一切的邪惡神隻。
喬栀栀瞳孔微顫。
她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幕。
喬栀栀用力抿着唇,喉嚨發緊,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但就在她渾身僵硬,瀕臨崩塌的時候,慕修野斜斜勾唇,輕挑地一笑,“聽你的。”
下一秒,男人攜裹着冷風與草木香氣的身體微微向前,伸臂摟住她的腰肢,藥粉向後傾灑,漫天飛揚的白色粉末中,巨大的沖力攜裹着喬栀栀,不顧一切地向前。
“吼——”蛇藥的氣息令黑色巨蛇難受暴躁,仰天嘶吼,随即縮緊猩紅的豎瞳,攜裹着狂暴的飓風,徑直向他們沖了過來!
喬栀栀摟着慕修野的脖子,立刻甩出短劍,千鈞一發之際,縱力一擲!
這把短劍,是她向顧長安要百藥圖的時候,順便拿來的防身用品,原主娘親林采薇留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這把沉璞黯淡的短劍入不了顧長安的眼,于是就借花獻佛地丢給了喬栀栀。
可這一路走來,喬栀栀驚訝地發現,短劍削鐵如泥,劈石如發。
這一刻,喬栀栀前所未有地期盼:刺破它的眼睛!一定要!
短劍破空而去的聲音清脆如裂帛,慕修野耳尖一動,聽出那是一把絕世罕見的利器。
下一秒,滾燙的鮮血劈頭蓋臉地從半空裡撒下來,喬栀栀緊緊抱住慕修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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