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萬欣也開始上學,把萬欣送到這的初衷是為了讓楊素帆覺得萬欣很可憐,看在萬欣和萬清的面上回去,但遺憾的是這接近一年的時間裡萬欣好像一直沒有見到過她媽。
三姨母有時會說,“你媽忙着賺錢呢,有時間就會回來看你。”看着身上穿着的來時的衣服,萬欣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
院子裡明晃晃的黃色燈光透過窗戶晃醒了睡在堂屋窗邊的萬欣,透過玻璃看見院子裡媽媽和三姨母坐在碼好晾曬的玉米上吃着什麼,邊吃邊交談。
本來萬欣該像以前一樣看幾眼然後裝作不知道然後睡覺,可是偏偏肚子不争氣,怎麼揉都疼的止不住。
“你和他談離婚,先說好孩子一人一個,然後你提兒子跟你,讓女兒跟他,我就不信他舍得把兒子給你,到時候你就一個都不用帶,再婚也好找。”這下終于看清了,原來三姨母在吃月餅。
也許是開門細微的聲音在夜裡很清晰,也許是萬欣的目光太強烈,楊素帆看到了萬欣,一瞬,不過也隻有一瞬,便立即移開了眼。
也許是愧疚,也許是其他什麼,這次三姨媽主動陪萬欣上廁所。當狼狗脖子上的鍊子再次因為撲向萬欣而被拽直時,當它口鼻中的熱氣接觸萬欣的小腿的時候腦子突然嗡鳴一聲,四肢有點充血酸脹的感覺。
想起它在其他人面前的聽話乖順,再看看它對着自己兇惡的模樣,一瞬間所有的血都湧向腦子,心裡湧起巨大的怨氣和恨意。
後面的事情記不太清,隻是隐約記得抵門用的棒不知怎麼就到了萬欣手裡。
然後,全世界都安靜了。
那天之後終于不用再過被狗恐吓的日子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萬欣總是忍不住,趁屋裡沒人偷偷和哥哥通電話,這是每天最開心的時刻,整個人就像一幅線條歪歪扭扭的黑白的簡筆畫突然變成了線條流暢細節滿滿的彩色畫一樣。
這一刻,心像浮萍長出的無數細弱的根莖突然有一根接觸到了土壤一樣,開始與這個世界産生了微弱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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