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陽本來以為,從一輛正在行駛的汽車上跳下來是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
但真到縱身一跳的時候,他經過一級藥劑強化的身體在半空中卻本能地調整好了平衡。
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他順勢往前翻滾洩力,穩穩地立住了身體。
四面燈光次第亮起,身後的蒸汽巴士早已沿着隧道遠去,離開了視線。
眼前,他注意到有一扇單開門隐藏在隧道一側的牆壁中。
這扇門的大小剛好與隧道的金屬牆闆一緻,加上燈光昏暗,如果隻是路過,很難發現這居然是一處通道的入口。
他站起身,卻發現四周并不僅有自己和楊楠兩人。
三個渾身籠罩在長袍裡的高個子與自己同時落地,就站在自己右後方。
李沐陽向楊楠投去一個疑惑的目光。
“他們估計也是去找中間人的。”楊楠解釋道:“有些人身份比較特殊,不想暴露身份,可以理解。”
李沐陽表示理解。
“三十二号就在這裡面?”他看向眼前的金屬門問道。
楊楠點點頭,來到門前,有規律地用指節在門上敲打着。
那應該是連續敲四下後停頓片刻,再連續敲三下。
沒有人來接應,這扇門似乎是機械控制的。
在楊楠對上了“暗号”後,大門内部發出機械運轉的咔咔聲,接着向左側滑開。
門後是一間十分狹窄的房間,房間最裡側有一口向下延伸的水井,一架梯子的上端露出井口。
楊楠和李沐陽前後進入房間。
跨越大門的一瞬間,主機向他發來一條信息:
“警告:檢測到外界信号定向幹擾,存在可能幹擾源。”
信号受到幹擾?
李沐陽掃視着這間狹小的房間:“對我有影響嗎?”
“否定:本艦信号受到最高級别保護,受到幹擾可能性為0。”
“那就好。”
他點點頭,看向楊楠。
後者捕捉到他表情一瞬間的變化,似乎對這個情況早有預料,“是不是發現任務系統打不開了?”
李沐陽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等着她繼續解釋。
“這可是‘中間人’立足塔之城的絕活!”
楊楠爬下梯子,同時得意地炫耀着她知道的知識:“據說用的是幾年前從一座遺迹裡挖出來的裝置,叫什麼什麼幹涉器的,可以用來阻斷其他遺迹主機的感知。
“凡是進入這個幹涉器範圍内的人,都會暫時被切斷和塔之城主機的聯系,相當于不存在于城裡了。
“通過這種方式,‘中間人’才能在塔之城中如魚得水,一直沒有被機械教和蒸汽調查所的人找到。”
所謂狡兔三窟,像“黑貓會”這樣生活在灰色地帶的人,總是有一些特别的生存技巧。
李沐陽深刻感覺到自己這次親自行動非常值得。
雖然他自己不受幹擾的影響,但塔之城裡的其他人卻不一樣。
如果僅僅依靠各種任務來獲取情報,想要發現這個隐藏在系統之外的秘密據點,恐怕是難如登天。
這也提醒了李沐陽,不能因為有星艦主機的依靠就覺得萬事大吉。
這些土著們依靠從遺迹裡挖出來的裝置,總是能帶給他一些意料之外的驚喜。
順着梯子向下,四周的空氣變得潮濕而陰冷。
在這個過程中,那幾個穿着長袍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始終跟在李沐陽和楊楠身後。
這口井不深,大約隻有十米,但考慮到這條隧道本就建在冷凝水湖泊以下,他們實際下探的距離已經相當深了。
來到井底,李沐陽感覺自己踩在一片堅硬的地面上。
井下是一片極為寬闊的地下溶洞,他所處的位置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石台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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