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随意在馬球場上找了點井水洗了把臉,擦了擦身上的血漬,就趕了回來。
人還未入朝陽院,便瞧見阿娘氣勢洶洶朝這裡襲來,那矯健有力的步伐,很難讓人原地不動。這也是前世,她們之間特有的信号。
“小姐,你怎麼不跑啊?”
梁母似乎是聽到了春桃的話,大聲喝斥道:“無豔,你給我站住。”
“嗯,站住了,沒跑。”
以往,但凡梁母走出這種氣勢,梁朝便知自己暫時有難,急需在府上某個地方躲躲。
小時候,有次跟爹爹北上,誤把阿娘的唇脂當塗料,給新堆的雪人畫嘴巴,為躲阿娘,便躲到了雞舍裡。被找出來後,還大言不慚:阿娘,我沒跑,要是我想跑,你肯定追不上我。
“阿娘,我不跑。我要是想跑,你肯定追不上我。”
梁母一聽,急忙從身後嬷嬷處搶來一杆折斷的竹枝掃帚,那開了翅膀,長了鈎子的竹枝打人真疼。打下去,就跟被鈍釘紮一樣疼。真疼。
“告訴我,你跑哪兒去了,你說啊!”
“夫人,夫人别打了,都是表小姐的錯,要不是小姐替她殺了馬,估計現在太尉府早沒了。”
衆人一聽,差點都沒暈過去,誰能來告訴她們,這打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她家小姐還殺馬,什麼太尉府早沒了?
梁母遲鈍了幾秒,手裡的掃帚一丢,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平複了心情,然後對春桃說道:“告訴我,怎麼回事?”
春桃看了眼夫人身後的姐姐,然後聲音說:“我,我……夫人,都是太尉府的表三小姐。她為了赢得魁首,竟打了趙王爺的馬,馬發瘋,她人也不知道哪去了,最後還是小姐殺了那匹馬,救了大家。這都是馬血,都是馬血。”
梁朝不語,隻是一如既往地拉着梁母的手,往腰間處放去。那裡很疼,阿娘知道了,她在揉它。
“行了,一身腥味,趕緊去洗洗,姑娘家家,動刀動槍,有失風評。今日這事,娘就不追究了。你三表妹回去,你舅父會說她的……還有,娘聽說,最近上京城出現了采花大盜。專門夜探貌美如花官家小姐閨房,第二日,還會在府上門前張榜受害者的裸畫。在那采花大盜未落網前,你那都不許去。知道嗎?”
“知道了,阿娘最是看重她這唯一的孩兒啦。”
“少貧嘴。”
等梁朝回到房間後,春枝才出聲向梁母問道:“夫人,采花大盜不是都已經落網了嗎?”
“春枝,你怎麼就知道落網的,就是真正的采花大盜?從今晚開始,你就和你妹妹住進小姐的房間裡,把東西兩面門打開就好了。記住,務必看顧好小姐,一有什麼異常舉動,務必有人到正院來喊我。不可聲張行事。”
“夫人放心。”
當年,修葺朝陽院時,梁老特意讓人打通了女兒房間東西兩邊的牆,換上了木門,這等需要時,從裡面打開,房間就公擴大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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