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洋樓矗立眼前,阮軟挽着他走過花團錦簇的走道,科林斯式的白色巨柱雕刻精緻,高跟鞋細跟敲擊在地面上發出一陣規律的清脆響聲。
侍者走在他們身側略微靠後的位置,接引他們前往宴會廳。
大門敞開着,宴會廳内燈光明亮,巨大的水晶燈吊在天花闆正中間,折射着剔透的碎光。燈光照在底下的白色圓桌上,上面擺着高腳杯和西式餐具,落座的無一不是各界有頭有臉之人,被邀請來的記者扛着設備站在角落處,沒有上前打擾。
看到裴少帥身邊跟着個面生的女人,還挽着他姿态親近,記者們頓時像聞到了肉腥味兒的狗一樣,争先恐後地拍下第一手照片,卻不敢上前攔路。
裴殊言一身暗色軍裝,帽檐壓在他黑色碎發上,蒼白面皮上他的神色疏冷淡漠,燈光下他的五官更顯精緻,肌膚白的像是透明一般,深黑的瞳孔中情緒淡淡。
腰間綁着的槍套掩在披風下,手上套着黑色的皮質手套,高領披風搭在肩上,上面銀色的墜鍊晃動着,軍裝上的紐扣在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挽着他的阮軟發絲盡數挽起,兩顆小巧的白色珍珠墜在耳垂上,旗袍脖頸處的高領上圍了一條同色系的珍珠項鍊,瑩潤的光澤中帶着些虹暈色彩。
她的臉上上了妝,眼下的腮紅帶出些少女的嬌俏,塗了紅色口脂的唇瓣飽滿濕潤,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也毫不怯場,烏黑明亮的雙瞳直視前方,眼神沒有閃避。
裴殊言在主桌坐下,阮軟跟着他落座,就坐在他身邊,對面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掃過她的眼神隐隐帶着些鋒芒。
同桌坐着的幾個皆是大亨,看上去便很有資曆,隻有她一個弱女子,但礙于裴少帥的面,他們也不敢說些什麼。
桌上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沉悶起來,對着他冷淡的面色衆人不敢随意搭話,周身壓迫感十足。
他帶來的士兵都在宴會廳外守着,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頃刻間就能沖進來,絕對性的壓制。
到底是老狐狸,虛與委蛇的本事修煉的爐火純青,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席間又推杯換盞起來,偶爾恭維他些什麼。
知道了阮軟是他的未婚妻,郎才女貌之類的話也沒少說,他的面色雖無什麼變化,但也未見不虞,他們就多說了些。
黑衣侍者們魚貫而入,端着一道道精緻的菜肴上桌,留聲機内放置了唱片,舒緩的音樂響起。
霍老爺進入了宴會廳,在台上緻辭後婚宴正式開始。
孔父挽着一身白色婚紗的新娘從宴會廳門口走進來,音樂聲已經換成了婚禮進行曲,新娘捧着捧花踩着紅地毯走到證婚人面前,新郎霍玉安看着她一點點走進,而後接替孔父挽過她,站在訂婚人面前。
他穿着嶄新的黑色禮服,與新娘在證婚人面前宣讀誓詞。
在場的賓客們都不約而同的保持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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