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孩子哪是說要就要的。
何況,阿楠哥哥這樣的身體。
阿楠哥哥摟着我,遺憾地說,“阿錦,對不起,我不能……你想要孩子,我們暑假去做試管。”
我點點頭,“好啊,到時候,我們多要幾個孩子。”
他輕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哪哪兒行,我身體不好,多要幾個孩子,你怎麼忙得過來?”
“你有杜斌怕什麼?”我戳戳他的小肚腩,他這段時間瘦了不少,小肚腩都快消下去了。
“杜斌和你能一樣嗎?阿錦,你不會到時候有了孩子就不管我了吧?”他眉頭緊皺,仿佛真的在擔心這個問題。
“那當然是孩子為先了!”我笑嘻嘻地說。
阿楠哥哥明顯不高興了,他認真地看着我說,“阿錦,你這樣不對。你要真這樣想,我們恐怕就不能要孩子了。”
“為什麼?”我問。
“我要做你心裡最重要的人!”他很肯定地說出這句話,我聽了不禁笑出聲。
合着他這是在和還沒影的孩子争風吃醋呢!
我揉揉他的腦袋,“阿楠哥哥,你放心,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重要的人!孩子也不會比你的地位更高的!”
彼時的我哪裡知道,真等孩子出生,事事以孩子為先的那個人,哪裡是我,分明就是我面前這個比我還孩子氣的人!他會抱着女兒不撒手,會等女兒吃完飯自己才動勺子,會把女兒放在腿上親自給她換尿不濕。盡管他的雙手不如正常人靈活,可他能為女兒做的事,一點兒都不比正常人少。
阿楠哥哥聽了我的話,滿意地點點頭,“阿錦,你知道的,我剛受傷的時候,哪裡敢想結婚和要孩子的事。而現在,我有了你,你還願意跟我一個生個小寶寶。”
他還很認真、很鄭重地對我說了句:“謝謝你,阿錦。”
他說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我撓撓頭說:“這不就是為人妻該做的嗎?”
“可為人夫該做的事,我卻沒幾樣能做到,更别提做好了。”他淡淡地說着。
“别這麼說。你不要老盯着自己的問題看,要看自己的優點。”
“說得也是。”他忽然笑起來,敲了敲自己的腿,然後說道:“阿錦,等你再回龍城,一切都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
他不等我繼續問,就合上了眼睛。
我也不想再打擾他休息,隻是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将他包裹得更嚴實。
這一覺,我們睡得都很踏實。
我們一直睡到日出時分,我設定的幫阿楠哥哥翻身的鬧鐘也才剛剛響起來。
阿楠哥哥也醒了,他微微活動了一下上半身,然後眨眨眼睛看向我,“阿錦,該起來了。”
我翻身坐起,甩了甩昨夜被壓麻的胳膊。阿楠哥哥仰頭看着我,擔心地說,“沒事吧,阿錦,都怪我昨天躺在你懷裡就睡着了。”
“沒事。你睡得好就行。”帳篷裡設施畢竟簡陋,和酒店不能比,更比不上家裡。我扶着阿楠哥哥坐起身,可離了我的懷抱,阿楠哥哥沒有合适的倚靠,坐都坐不穩。
“把輪椅拿過來吧,阿錦,你讓我直接坐到輪椅上。”阿楠哥哥看着旁邊的輪椅說道。
我伸手探了一下,差一點點沒碰到。我又幹脆用腳去勾,結果非但沒把輪椅勾過來,還把輪椅帶倒了。
我看着歪倒的輪椅欲哭無淚,阿楠哥哥也看了一眼,不由得笑起來,“它大概也沒有睡好吧……”
這個“也”字用得蹊跷,我立刻回頭看他,“怎麼,你沒有睡好嗎?”
他連忙擺手,“我睡好了,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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