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新城下了第一場雪!
孩子們都很興奮,人雖然還在教室裡坐着上課,但我看得出來,他們的心早就飛到了操場上。
雪是早上開始下的,剛開始的時候并不大。我當時還猜測今天這雪估計不會積下來。
沒想到,雪下了一上午都沒有停的趨勢,相反,還下得越來越大了。
屋頂上、樹上、操場上……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了。
别說孩子們,我的心也早就飛到了雪地裡。
我合上語文書,領着班上的孩子沖到了操場上。
孩子們嬉鬧着,堆雪人、打雪仗,個個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我一邊看着他們玩,一邊向圖書室挪步。沒有體育課的時候,阿楠哥哥都是獨自待在那裡看書的。
外面下着雪,還是有些冷的,可圖書室的門居然沒關。我徑直走進去,一眼就看見阿楠哥哥正背對着門口坐在窗邊看着天上的雪。
我蹑手蹑腳走到他的身後,趁他不注意,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然後捏着嗓子說:“洛老師,猜猜我是誰?”
他一時竟沒有分辨出我的聲音,還真以為是哪個孩子來了,笑着說:“小朋友,快松手吧,老師已經猜出來你是誰啦!”
我松手,俯身親了他一下,他一愣,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我。
“你怎麼來了?”他擡手看了眼手表,“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
“外面下雪啦!孩子們哪兒還能在教室坐得住?我帶他們出來玩雪了!”
他又轉頭看了一眼窗外,才回頭看我,“你真是個好老師。”
“你剛才沒注意到我們這一幫人突然出現在操場上嗎?”
他剛剛明明就面向窗外坐着,怎麼會沒看到我們這麼多人出來呢?
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笑着說,“剛剛有些困,不小心睡着了。”
我進來的時候,圖書室門還開着,他竟就這樣睡着了。
我心裡有些責怪他,便不由得沖他撇撇嘴,又把他腿上隻搭着一半的小毯子又往上蓋了蓋。
“阿楠哥哥,今天下雪,天氣冷,你可要做好保暖。”
他點點頭,伸出右手握住了我的左手,“阿錦,你不和孩子們一起玩玩雪嗎?”
“不了,”我搬了把椅子坐到他身邊,“龍城每年也下雪,我幾乎年年都玩,早就不稀罕了。”
“是啊,你小時候年年都能見到雪。”他喃喃地重複着我的話,我才突然想起,洛叔叔去世後,他跟着媽媽在南方生活,很少再回龍城,對雪大概還是有那種南方人的向往吧!
“阿楠哥哥,你想不想也出去看看?”
“看雪?”
他轉頭微笑着看我,小心翼翼地說了句,“我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我站起來,推起輪椅就往外走。
他忽然按住了輪圈,“阿錦——”
“怎麼了?”我停下來,繞到他身前蹲下來,“阿楠哥哥,我們也和孩子們一樣,一起去玩雪呀!”
“還是算了吧。”他轉着輪椅往後退了退,“我玩不了雪吧……”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說話的語氣也是低沉的。
“有什麼玩不了的?誰規定坐輪椅不能玩雪了?”我擡起他放在輪圈上的手,把它們都安放在了他的雙腿上,“走,阿楠哥哥,我帶你去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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