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腿又開始止不住地抖動,褲子也在剛才幾次的轉移折騰中濕了一大片。他低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突然狠狠地砸起了自己的雙腿。
“阿楠哥哥!”我立刻抱緊他的雙手,不讓他繼續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他紅着眼睛看我,啞着嗓子叫我的名字,“阿錦——阿錦——”
我把他摟在懷裡,“阿楠哥哥,你打我吧,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你可以打我,但請不要傷害你自己!”
“阿錦,”他的聲音顫抖着,身體也是顫抖的,額間又開始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我的手在他的背後摩挲,“阿楠哥哥,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阿錦——阿錦——”他沒有理會我的話,像是無意識地重複一個咒語一樣,不停地念着我的名字。他的眼睛已不像剛才那般有所聚焦,而是忽忽悠悠不知看向何處。以我這段時間跟他相處的經驗來看,他應該是神經痛又犯了。
我把輪椅上的束帶都給他系好,防止他摔下輪椅,然後去卧室找來止痛藥給他服下。
過了不知多久,他身體那些不适的症狀終于消失,他也終于在我的懷裡恢複清醒。
“阿錦——”他喃喃地在我懷裡低語,“剛剛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一下一下順着他的頭發,“怎麼會呢,阿楠哥哥,我不怕。”
他的頭發早幾天我就覺得有些長,該剪了,現在看來,是長得有些過分了,恐怕都能紮辮子了。
“阿楠哥哥,明天我帶你去剪頭發吧?”
他沒有回答我,隻是靠在我懷裡,靜靜地喘息着。
“阿楠哥哥,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啊!我一會兒就跟理發店老闆約個時間,明天去了不用排隊。”
“阿錦——我……”
我低頭看他,他皺着眉,沒說完的話隐藏在他憂郁的目光裡。
我扶着他靠着輪椅坐好,然後把他推進了房間,抱他上床,幫他擦洗身體,換上幹淨的睡衣。
他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躺着,任由我擺弄着他的身體。
其實他不說話也算好事,沉默總比像剛才一樣說要跟我分手好吧?
結果等我做完一切,把被子蓋在他身上,把他的雙手也塞回被子裡後,他還是開了口:“阿錦,以後别來找我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靜靜地看着天花闆,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我也不想再跟他吵,以免引得他情緒激動。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楠哥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我靜靜地退出房間,還是像往常一樣,沒有關上他房間的門。
我向門口走去,期間路過那面貼滿了阿楠哥哥照片的照片牆,我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很久很久。
那個時候的阿楠哥哥,還是身體健康的運動員,他不會想到現在的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那個時候的我,雖然也曾幻想過和阿楠哥哥重逢,卻已經許久沒有他的消息。
我想起爸爸之前說的,讓我幫他找阿楠哥哥。我明明已經找到了他,卻遲遲不敢帶他去見爸爸。
可是,一切不該是現在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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