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烈和老劉、王世虎等人的觀念裡,從來不講究什麼單打獨鬥。軍中行事,如何更快的砍死敵人才是正經。能用一刀絕不用兩刀,能三更砍死絕不拖到五更。
自有軍醫給石五鈞治傷,獄曹皮耀祖颠颠的來回了次話,說大人仁慈清正,一衆婦人感激流涕。又問後續如何安排審訊。
蘇烈本已表明了态度,又不放心。還是囑咐别用刑訊,好生照看。皮耀祖自然是遵命而去。
吃了早飯,才說喘口氣兒。劉和又來報,說同慶閣張慶,謝必言求見大人。
掙錢的事兒,總不好耽誤了。蘇烈便着李慧傳見。
兩人俱是長衫,入門後便深深一禮,口稱拜見都尉大人。
蘇烈笑着應答,“别拘禮,先坐,先坐。”有書手随即奉上茶點。
兩人坐定沉吟了一下,張慶先拱手開口,“大人公務繁忙,小民冒昧攪擾,還請大人恕罪!”
蘇烈“欸”了一聲,“忙什麼忙,這不閑着沒事兒,喝水呢嘛!你既然來了,有啥事兒就說。不用老是拘禮。”
張慶便放下手說道:“蒙大人垂青,我同慶閣近日生意興隆,頗掙了幾個銀兩。今日頭一回鬥膽到大人衙内,特準備了些許薄禮,以報答大人提攜之恩。還請大人莫以為菲薄,笑納才是。”
蘇烈笑呵呵地說道:“你呀,以後這事兒和劉和說就行。來就來,有事兒就有事兒,怎麼還這麼客氣?”
張慶一見蘇烈收了,便放松下來,接着說:“敝店還準備了些銀兩,以答謝大人。不好運至尉衙,還請劉管事移步為好。”
蘇烈本來挂着笑的面容瞬間拉了下來。身子也離開了側倚着的胡凳。冷臉看向張慶:“張店主,你這是何意?”
張慶、謝必言不明白蘇烈為什麼變臉,啜嗫着不吭氣。
蘇烈繼續冷臉喝斥:“你等可知這是什麼所在?這是南尉府二堂,乃是本都尉公務,待客之地。所思所行,俱為國事!本都尉才剛剛上任,你等便在此公然向本都尉行賄,居心何在?來人!轟出去!”
不由分說,兩人便被禮送出門。忐忑間被催着往外走。
下了二堂台階,劉和在後邊追上來了。“兩位慢行,兩位慢行。”劉和勸退押送兩人的護衛兵卒,跟在兩人身後,撐着油傘往外走。
張慶一臉的驚恐迷茫,謝必言也好不到哪去。張慶轉身彎腰一揖:“劉管事,我等實不知何處開罪了大人哪!”
劉和笑着還個禮,“張店主客氣,咱們邊走邊說,我送你們。”
走了兩步,劉和開口埋怨:“張店主好不曉事!世子不是都開了金口,此等事和我說就行嗎?你怎麼還在世子面前提起?”
張、謝二人似乎恍然大悟,“哎呀,這、這,實在是小人愚鈍!劉管事!?大人不是真的生氣了吧?”
“怎麼不是真的生氣?大人為南城尉殚精竭慮,夙興夜寐。滿以為今日你等治下之民,是來箪食壺漿以勞王師。誰知道你兩句話沒說完,便要給大人送銀子……”
“啊,啊?這……劉管事,如今我等如何是好?”
“莫急,莫急。世子其實頗為念舊。要不是你們當初做事妥當,世子也不會把競價放在你們同慶閣,如今我更不敢和你說這話。你們說是不是?”
“那是,那是。劉管事,如今我等如何行止?”
“你們呀!……真是!”劉和恨鐵不成鋼的垂了下眼皮,又接着說:“你們買賣好,是因為競價嗎?不是!那是因為世子英明,收了你們一個治安管理費,安排大批人手保證了那一帶的安甯!若非良治,焉有你同慶閣的好買賣?”
兩人明白了一大半,路也快走到了大門,劉和笑眯眯地說:“兩位慢走,我不再送了?如何行止,兩位郎君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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