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山川皆在腳下,日月盡懸頭頂。
而立在峰頂的父子兩人,則聞着鮮血的味道,而後,身上金斑燦爛的巨狼憤怒着撲躍下來,直奔赫連诘。
誰也擋不住,這個盛極一時的皇子,連話都沒來得及說,當場斷成幾截。
即便從軍多年的人,見此場景,也沒有不恐懼的,千機衛當即拿出最後的殺手锏,那是改良之後的輕弩,射力極大。可是平掃過去後,精鋼的箭箭,甚至穿不透巨獸在日光下潤澤的皮毛。
于是,再等克烈們擡頭,就見那些敵軍,早就被山中猛獸與狼神殺了個幹淨,一個沒留,連屍首都被拖走了,除了原地的血迹,絲毫不能叫人知道在這裡覆沒了多少人。
而狼神,也早已不見了蹤影。真叫來無影,去無蹤。
刑武與蕭冉今日實在經曆了太多,一時間都來不及害怕,直言要去找宗朔與阿曈,但卻被克烈拒絕了。
沒有人能踏進狼神的領域,即便是他們二人也不行。
翻過幾重山,阿曈終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踏着狼群的足迹,回到了故鄉的山腳下。
阿曈精疲力竭,最終,再也堅持不下去,化回了人身,脫力的倒在地上。即便昏死多去,他也依舊死死的抱着宗朔,不肯放手。
東山腳下,夕陽的餘晖透過濃密的樹冠,斑斑駁駁的灑在清香的草地上,到處是鳥叫蟬鳴,靜谧悠然。
不多一會兒,一群白狼順山而下,停住在兩人身邊。
白狼們圍聚在阿曈身邊,來回的聞嗅,輕柔憐惜的舔着他蒼白的臉頰。
水時從狼背上躍下,看着渾身是傷,卻緊緊抱着一個“死人”的阿曈,他心酸極了。
阿曈在朝陽東升時入世,在落日餘晖中歸山。
日出而走,日落而歸,他的孩子回來了。
……
山梁的狼巢中,水時拿着溫泉水與藥汁浸透的帕子,給他的孩子擦着身上細小的傷口。
阿曈已經昏迷多日,服了祖地的藤根之後,才有所起色,似乎是恢複了感知。隻是此刻,水時卻忽然停住了擦傷的手。
他看着阿曈,在睡夢中,緩緩的流眼淚。
很平靜卻鋪天蓋地的悲傷。
幾日後,阿曈終于在一個午間醒來。
聳着鼻尖,熟悉的味道,阿曈知道,他在家裡了。
身下是他睡慣了的石床。與往日一樣的日光傾瀉在臉上,扒着床沿的白狼舔着自己的眼睛,阿納溫柔的親了親他的臉蛋,
他恍然之間,仿佛覺得,愛,隻是一場,他在東山炎熱的午間打盹時,做的無影無蹤的夢。
夢醒了,就空了。
但是,那種直抵靈魂的痛,卻依稀深重的烙印在感知中,叫他覺得仿佛胸口處是一個灌風的空洞。
整個原野,整個春天與秋天,一波三折,他用八個長月,讀懂了人世,讀懂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熱烈。
阿曈的熱淚奪眶而出,大顆大顆落下來。
“阿納,宗朔呢?”
水時歎了口氣,阿曈隻靜靜的哭,看着叫人傷心極了。
而最終,他沉默寡言的父親,化作狼身,輕柔的馱着自己,躍進了波光燦爛的祖地之中。
男人緊閉雙目,面無血色的躺在先祖的獸骨之下,周圍的金藤已經枯敗,唯有先祖骨骼上剔透的晶石還閃着幽光。
阿曈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愛,叫人快樂、幸福,叫人無堅不摧。但也叫人恐懼,憂患,膽怯。
良久,在粼粼的池光中,阿曈終于又聽到了那個刻在自己心裡的聲音。
男人朝他輕訴。
“阿曈。”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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