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達仁的循循善誘下,張小明猶猶豫豫地伸出了右手,食指輕輕點在了這個透露着不正經氣息的視頻上。
一陣刺目白光迸射而出吞沒了張小明,等他睜開雙眼,視線已經定格在了一間病房。
病床上躺着的正是他本人,面色蒼白,臉上罩着氧氣罩,床邊一位頭發黑中帶白的女士正默默擦拭着他的手掌。
“媽!”張小明一瞬間淚如泉湧,但張媽無動于衷,似乎聽不見他的聲音。
張小明像是一個局外人,隻能隔着玻璃在默默觀察着病房内的情況。
看見母親的那一刻,深深的懊悔湧上張小明心頭。自己一時沖動選擇輕生,最難過的莫過于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自己怎能如此不孝。
正當張小明懊悔之際,病房的門被打開,3人魚貫進入。打頭的是一名中年醫生,後面跟着一臉疲憊的張爸和一名護士。
醫生幾步走到病床前,俯身觀察張小明的狀況。
張爸則走到張媽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張媽一陣默然,還沒等她開口詢問,門口又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你還有臉來?我告訴你,我兄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去法院告你!”一名男子當先闖入病房,回身一把攔在了門口。
那聲音、那形态,張小明熟的不能再熟了。那是他高中時的死黨唐誠,兩人高中就因為臭味相投、惺惺相惜整天玩在一塊,沒想到工作後還能在異鄉續上友誼。
“你讓開,我要進去看他。”說話的是張小明的妻子,現在應該叫前妻徐入夏。
“你有什麼資格來看他?殺人兇手來看被害人嗎?你品味夠獨特的!”
如果說張小明是毒舌吐槽,那唐誠就是嘴臭硬剛,不然倆人也玩不到一塊兒去。
徐入夏沒有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站在病房門口,但緊抓着手提包的雙手顯示出她内心并不平靜。
“老唐,你讓她進去吧,說不定和小明說兩句話能作用。”徐入夏身後傳來了一道溫和的男聲,是張小明在b市認識的好友高鵬飛。
“而且在病房吵吵鬧鬧的,會耽誤醫生工作。”高鵬飛說道,他向來為人仗義,溫文爾雅,頗有君子之風。
唐誠瞪着徐入夏沒說話,身子仍然把房門堵了個結實。
“小唐,沒事,讓小徐進來吧。”張爸在屋裡說了一句,打破了短暫的僵持。
唐誠這才一側身讓開了門,拽着高鵬飛嘟囔一句:“就你會做好人,她來有什麼用?靠離婚證把小明氣醒嗎?”
徐入夏緩緩走到病床前,随着一聲梗咽,淚水如開了閘般止不住地往下流。
見此,張爸反倒安慰起她:“小徐啊,别難過,醫生剛剛說了,小明身體沒什麼大問題,隻是一時醒不過來。”
“對不起爸媽,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隻是想給他個教訓,沒想害他。”徐入夏語氣中帶着深深的自責。
“不能怪你,小明自己犯了錯誤,也是他一時糊塗想不開。”張爸語氣逐漸低沉,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自己前途光明的兒子怎麼就落到了這般田地。
“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實情?”張媽突然出聲打斷了張爸的低語,“丢了工作,離了婚,這麼大的事怎麼能瞞着我們呢?”
張媽的嗓音略帶嘶啞,紅腫的雙目訴說着一位母親滿懷的悲戚和哀怨。
“對不起媽,真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徐入夏此時已經泣不成聲。
張小明倒是沒怎麼怪她,瞞着所有事情不告訴父母,是當時他同意淨身出戶的唯一條件,隻是他不知道徐入夏是想通過離婚給自己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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