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沒有食言,念了兩串數字給那個男人。
不過那個男人也不好糊弄,把她放回原位,隔了兩小時又返回去。
為了讓她保持清醒,沒給她灌迷魂湯。
“喂,再說一遍你的銀行賬号和密碼。”
要是她編的,肯定記不住。
蘇橙面色平靜,一邊又将那兩串數字重新念了一遍,一邊将目光看向老劉他們。
經過一天的折騰,老劉挨了很多打,也被灌了很多藥,淩之奕再不來,估計撐不久了。
“好哥哥,你能不能給他們喂點水呀。”
蘇橙撒嬌着說。
“哼,看在你可憐的份上。”刀疤臉難得動了恻隐之心,蠻橫的推了推他們,喂了一點水。
老劉一瞬間清醒,看向蘇橙,卻發現她的眼睛裡有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好像是希望在閃爍。
夜幕降臨,院子裡的所有人都有了“歸宿”。
蘇橙被賣給了村頭的傻子,其他人大部分被賣給了國外的黑工地。
他們被灌了藥,丢進倉庫,奄奄一息。
迷迷茫茫中,蘇橙感覺一雙小手在推她。
她睜眼,正對上木木那雙明澈的大眼睛。
“姐姐,對不起。”
木木解開她的繩子,看着她蒼白的臉和被勒的紅腫的手腕,淚水吧嗒吧嗒掉。
蘇橙冷冷看着他,眼裡不明意味的危險情緒在滾動。
她不是什麼聖母,木木利用她,騙了她,如果不是抓住機會打出去一個電話,她一點生還的希望都沒有。
雖然她被綁了一天,身體虛弱,但她是成年人,對付一個小孩是綽綽有餘的。
隻要她稍加動作,就能掐死他。
“姐姐。”木木抽搭着,淚珠像斷了線一樣不停滾動。“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你能告訴我嘛。”
“你不是做出選擇了嘛”蘇橙冷冷的瞪着他,揉了揉自己被勒痛的皓腕。“你本可以好孩子裝到底,到十八歲拿了我存給你的錢逍遙自在,現在卻恩将仇報,辜負了我的信任。”
“姐姐,我阿爸讓我不要相信任何人,隻有拿到手的錢才是真的。”木木抹抹眼淚,抽抽嗒嗒,“我也求過你帶我走,你拒絕了。”
“退一萬步,我不給你錢,但我救了你的命,你為了榨取我們的價值,把我們引到這裡來,小小年紀,三觀歪的出奇。”蘇橙被這番言論氣的想笑。
“姐姐我後悔了。”木木壓低了聲音,似乎在聽着門外的動靜,“我怎麼想也覺得這樣不對……你跟我來,我偷了鑰匙,可以給你開門。”
蘇橙搖搖晃晃的站起,被綁了一天,血液不流通,身上疼的要命。
輕手輕腳的跟在這個十歲小朋友的身後,來到大門前,看着他輕輕松松的開了門。
“姐姐,往右邊走,到了第二棵大樹左轉,再走半小時就能到鎮上了。”
蘇橙出門,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懶得去琢磨木木的動機,她隻想早點跑掉,趕在天亮之前搬來救兵,救老周他們。
夜色昏沉,山路陡峭,跑了不知有多久,跌倒、被劃傷不知多少次,她的體力快要耗幹了。
她回想起了從前。
無憂無慮的幼年時,跟爸媽出遊去過的遊樂場;擔驚受怕的少年時,與淩之奕最初定情的海邊;奮力掙紮的青年時,成立第一個公司,周圍的鮮花和掌聲。
傳聞,人死之前,都會看到自己人生的過往,如走馬燈一樣旋轉……
她要死了麼?
眼前模模糊糊出現一盞燈光。
而後又多了一盞,又一盞。
是手電,上百個手電。
“晨晨!”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她眼前一片模糊,随即頭一暈,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兩天前,淩氏新宅。
因為宿醉的緣故,淩之奕醒來都已經是中午了。
做了一夜噩夢,半夜還吐了,嗆得他咳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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