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頤園大門前站滿了人,一個個就如熱鍋上的螞蟻,臉上滿是焦慮之色。
“忠伯,可有消息了?”夏錦兒的神色倒算平靜,隻是聲音還是能聽出一些着急的。
“派出去的人回來禀報,人去了西山腳下,就要回來了,另外……”賀忠滿是褶皺的面頰上露出一抹笑意,“公子也在。”
夏錦兒眉梢微動,扭過頭看了眼賀忠,見他又向自己肯定的點了點頭,神情瞬間變得輕松下來。
“他們回來了!”
又等了一會兒,在人群最前面的林彥章喊了一聲。待他看清了馬上坐着的人後,又一臉疑惑的補充了一句:“怎麼還多了一個?”
駿馬走近,衆人紛紛圍攏上去,何文俊跳下馬來,扶着林如英上前一一見禮。
都拜完以後,又對着夏錦兒拱手作揖道:“嬸嬸,文俊冒失了。”
夏錦兒嗯了一聲,囑咐他先照顧好賓朋,又拉着林如英的手好一陣端詳,最後什麼也沒說,同她一起進了頤園大院。
“如英姑娘……”夏錦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輕松一些,“今日之事我已全部知曉,你節哀保重。”
“多謝夫人。”
“嗯,你是個明事理的。”夏錦兒帶着她徑直進了内院,接着說道,“吉時已經過去了,但今日這堂還是得拜,不然等林家發喪,你們隻怕……”
“夫人安心,我們已商量好了。”
夏錦兒步子一滞,扭頭看向林如英:“商量什麼?”
賓朋也都湧入了院中,何文俊與衆人打了聲招呼,快步走到二人面前,又對夏錦兒拱了拱手:“嬸嬸,文俊有話要說,還請您稍待。”
在她疑慮且驚詫的目光中,何文俊拉着林如英的手走上前廳台階,等院中安靜下來,便朗聲說道:“諸位,今日是文俊與林氏大婚之日,本應恪守禮法,奈何萬般有命,全不由人,我何家在這亂世曾遭流寇之禍,如今已無一個親人在世,故,今日煩請在場親朋作個見證……”
說着話,轉過頭看向林如英,二人對視一笑,一同跪倒在地。
何文俊拱手仰天:“天地請聽,大召北豫南亳縣何門子孫,文俊善才敬拜,今願娶林家女如英為妻,謹以白頭之約奉天告地,護其一生,永不相棄。”
院内衆人聽得清楚,還沒回過神來,又見林如英抱拳望天。
“天地為鑒,大召北豫邺邱縣林氏女如英敬拜,今願嫁何門文俊為妻,許以紅葉之盟奉告天地,托付終身,絕不相叛。”
二人對天地三跪九拜之後,何文俊看向赫連良平:“公子,借劍一用!”
赫連良平一怔,走上前将赤血長劍遞了過去。何文俊拔出長劍,二人便分别割下一縷頭發,挽在了一起。
赫連良平收回寶劍,默默走到一邊,心裡越發驚歎何文俊的膽大,這等違背世俗儀禮的做法,隻怕用不了兩天,便會傳遍整個邺邱城。
他看着兩人又走到夏錦兒面前,再行了三叩首之禮:“嬸嬸,滿腹感激之言,不知如何表明,文俊拜謝了!”
夏錦兒癡癡的望着這對新人,眼角不受控制的流出淚來:“好孩子,快起來吧,你們這般,可是大大出乎我的預料,那之後的儀節還……”
“不用了。”何文俊笑道,“如此已然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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