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易雲的手掌慢慢撫上姜淮捧着自己臉頰的手,細細摩搓,眼睛裡閃着晶瑩的淚光,姜淮對自己的深情,她也許要用一輩子去還。
手背溫熱的觸感将姜淮從回憶中帶回,她目光定定地看着賀易雲,“我當時慶幸,幸好我爸爸逼着我來了,讓我認識了你,越是了解你越覺得你是那麼優秀,你對我而言,就如同那天上最耀眼的星星,而當時的我,總覺得隻要我伸出手,再努力跳跳,就能夠到你。”姜淮眼睛又黑又亮又深邃,還汪着淚水,在淚水裡面,有個小人——就是賀易雲,她把她嵌到了眼睛裡,裝到了心坎裡,“可是...好像是我,把所有一切都搞亂了...”
賀易雲看着這淚光閃閃的眼神,心髒仿佛被人揪着,并且用刀子在來回地磨,一抽一抽地疼,她手指輕輕抵在姜淮的唇上,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手指溫熱的觸感傳來,直搗姜淮心裡,讓原本冰涼的心髒似是得到滋潤一般又再一次蓬勃跳動起來,姜淮閉上了眼,任由淚水肆意地留下......
賀易雲輕輕攬過姜黃,重新将她抱緊,一手在她腦後,輕撫着,賀易雲慢慢開口,帶着内疚與自責,“不是你的錯,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了,如果要怪,就應該怪我,怪我為什麼沒有更早地意識到自己的内心,為什麼沒有放下世俗的成見,怪我來到你的身邊太晚了,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吃了那麼多苦...”
賀易雲緊緊抱着懷裡的人,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調整了一個舒适地姿勢,索性将她整個人都圈在自己懷中,姜淮的臉窩在賀易雲的頸窩處,感受到了頸動脈蓬勃的跳動,以及她說話時聲帶的震動。
“其實我也記得第一次見你的場景,那時候我因為大哥大嫂的意外離世,我隻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完全不知道未來的日子應該怎麼過下去,心情難過地無以複加但是我必須要撐住不能垮,實在撐不住了也隻敢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而那個時候你出現了,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你的眼神清澈又深邃,溫和卻富有力量,你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你整個人站在那裡,就仿佛冬日裡溫暖的陽光,直接照進了我的心裡,似乎驅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陰霾。之後你開始出現在了我的生命裡,讓我覺得好像我的生活也并沒有那麼壞,其實那個時候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你對我來說,是多麼得重要,如果對你來說我是天上那最耀眼的星辰,那姜淮......”
賀易雲頓了頓,調整了下呼吸,将唇貼近了姜淮的耳朵,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姜淮,你就是我的太陽,我愛你,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耳邊溫熱的氣息尚存,姜淮的心髒仿佛被人重重捶打了一下,從原本的嗚咽變成了劇烈的抽泣,長期深埋在自己心間的陰霾疲倦顧慮仿佛都被震碎了,壓抑了不知多少年的委屈與克制了許久的情感,在賀易雲的真情告白下頃刻破防,全數随着眼眶内不斷湧出的淚水發洩了出來,她的雙手在賀易雲的後背處,抓着衣料,逐漸攢成了拳。
感受着懷中之人因為抽泣而不斷顫抖的身軀,一陣憐惜與懊悔的情感掃過了賀易雲,她又緊了緊自己的懷抱,低聲對她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不要哭了好不好。”聲音裡帶着濃重的鼻音,讓姜淮不要哭,自己卻也在不知不覺中哭成了一個淚人。
過了一會,賀易雲覺得自己懷裡的人起了變化,抽泣漸漸平息,姜淮慢慢從賀易雲的懷抱裡起身,擡起頭來看着自己,因為剛剛哭過的關系,眼睛裡還是濕漉漉的,眼圈通紅,睫毛上還帶着些許水珠,但是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卻是柔情萬千,似乎還含着一絲文火。
賀易雲還沒有開口,姜淮的手輕輕觸碰着賀易雲的眉頭,溫涼軟糯的指腹就這麼貼着,似是想撫平賀易雲輕皺的眉心,随後手指移動,從眉眼到鼻梁,最後是唇畔,姜淮輕輕摩挲着,聲音異常輕柔,“那你也不要哭了,我不會再推開你了,我也...愛你。”
突然,賀易雲覺得此時不是深秋,覺得春天又回到人間來了,她仿佛感受到了陽光全數灑在身上的暖意,又體驗到了那種鳥語花香的境地,嘗到了從未有過的那種熱情澎湃的心情,她與姜淮的視線對上,不由得身上起了一陣簌簌的顫抖,情不自禁地與她親了起來......
姜淮昨晚睡得異常得好,睜眼的時候看了眼鬧鐘,居然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她看了一眼身旁空空的床榻,枕頭凹陷明顯是有人睡過的痕迹,心裡湧起一陣幸福,果不其然,沒一會,自己的房間門被打開,賀易雲帶着一身的陽光,來到了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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