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陸家開設的廣文館内,三道身影悄然而至。胡忠義、張元威、陸佳德分别入座,神色各異。
陸佳德環顧四周,眉頭微皺:“二位相邀至此,所為何事?“
胡忠義正色道:“陸兄,想必你已知曉蔣家即将舉辦雅集一事?“
陸佳德點頭,面露不悅:“确實如此。蔣家廣發請柬,連張家公子都在邀請之列,唯獨小女被排除在外。其中必有蹊跷,恐怕與聯姻之事脫不了幹系。“
三人陷入沉思,各自揣測蔣家用意。良久,一直緘默的張元威突然開口:“二位,老夫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胡忠義道:“張将軍但說無妨。“
張元威沉聲道:“不如将犬子的請柬轉交給陸家小姐,讓她女扮男裝,以瑞雄的身份參加雅集?“
陸佳德聞言,大為驚訝:“此計雖妙,但恐怕難以瞞過衆人耳目。“
胡忠義解釋道:“陸兄有所不知。令嫡自幼體弱,深居簡出,外人罕見其真容。貴府為保護愛女,常以其兄長身份示人。再者,張家公子不善文墨,甚少參加才子佳人聚會。此次雅集參與者多為文人雅士,鮮少有人識得瑞雄真容。“
陸佳德聽罷,若有所思:“此言有理。隻是小女從未涉足此等場合,恐怕“
胡忠義安慰道:“陸兄放心,屆時自有我兒書岚從旁協助。“
陸佳德思忖再三,終于點頭應允:“既如此,便依二位所言。“
張元威鄭重道:“此次三家聯手,實屬罕見。然為探清蔣家用意,我等當齊心協力。“
胡忠義與陸佳德相視一笑,皆表贊同。三人達成共識,各自起身,悄然離去。廣文館内,隻餘一縷檀香袅袅升起,仿佛在見證這場秘密的謀劃。
蔣府内,一片忙碌景象。家仆們來回穿梭,各司其職。庭院中,幾名園丁正在修剪花木,使其呈現出最佳姿态。廊下,幾位婢女正在懸挂精美的彩綢,為庭院增添幾分雅緻。
堂内,匠人們正在布置文房四寶。上等宣紙,精選墨錠,各式名貴筆墨一應俱全。一旁的博古架上,擺放着珍稀古玩,無不彰顯主人的品味與财力。
蔣春正站在廳堂中央,目光如炬,細細審視每一處細節。他不時指點幾句,要求将某處裝飾稍作調整,或是将某件古玩挪至更顯眼的位置。
“父親,“蔣珞璎輕聲喚道,“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
蔣春正微微一笑:“珞璎,此次雅集關系重大,不容有失。“
蔣珞璎點頭應是,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她知道父親此舉是為了讓她與胡公子再度相見,可心中卻隐隐覺得,這場雅集恐怕另有深意。
她的目光掃過忙碌的仆人,又落在父親嚴肅的面容上。蔣珞璎暗自思忖:父親向來深謀遠慮,此次雅集,究竟有何用意?
與此同時,蔣春正的心思也不在眼前的布置上。他心中盤算:此次故意不邀陸家千金,必定會引起胡陸二家的猜疑。張家近來也對我多有防備,說不定三家已經暗中聯手。看來,我也得未雨綢缪才是。
蔣春正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微微上揚。他輕聲自語道:“棋局已開,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蔣珞璎聽聞父親低語,不由得轉頭看向他。
蔣春正察覺女兒的目光,笑着搖了搖頭:“無事,為父隻是在想,這次雅集該如何才能盡善盡美。“
珞璎勉強一笑,心中卻愈發忐忑。她隐約感覺到,一場暗流湧動的博弈即将開始……
陸佳德回到府中時,已是傍晚,他立即命人喚來愛女嫣然。待嫣然進入書房後,陸佳德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來:“嫣然,為父有一事相商。“
陸嫣然見父親神色凝重,不禁心生疑慮:“父親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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