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梅的手掌慢慢握緊,緊張的盯着蘇青玉,就怕她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了,但是等了許久,蘇青玉都沒再說什麼,隻是看着店裡的東西。
離開的時候,蘇青玉還是買了那個一眼看中的東西,何玉梅沒心思再逛街,拉着蘇青玉回家了。
一路上,何玉梅幾番想問蘇青玉送禮物的人是誰,都忍住了,進家門的時候,何玉梅滿心心事,脫了外套挂起來,換了鞋子,看着要回房間的蘇青玉,喊了一聲,“青玉.......”
蘇青玉聞言定了幾息後轉過身,她心裡明白,何玉梅一定是想問送禮物的人,一路上她也想好了回答的話,索性不緊不慢的說起來,“是我上班的學校的一個孩子,有一次她胳膊脫臼我給她治好了,後來慢慢熟了,就成了朋友,我在那裡人生地不熟的,她幫了我很多,我就送個小禮物感謝她一下。”
何玉梅聽蘇青玉說完,整個人才放松下來,那種長時間的身體和心裡的緊繃,終于在這一刻徹底卸下來,何玉梅輕呼出一口氣,臉上堆起笑,“媽媽就是擔心你,你别多想。”
“沒有,讓您擔心了,您休息一下吧,我回房間了。”蘇青玉說完轉身回卧室,順手帶上門。
不知道為什麼,何玉梅突然覺得蘇青玉身上那種疏離感又回來了,至少剛才是的,蘇青玉轉身的瞬間,何玉梅的手掌又不自覺的握緊,比之前更加緊張害怕,好不容易母女之間的關系親近一些了,這下全完了。
何玉梅渾身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滿心懊惱,為什麼要問出口,如果不問她,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蘇青玉回到房間,挪步走到陽台,坐在軟墊上,靠着身後的牆壁發呆,視線卻停在那個裝着手套圍巾的袋子上,眼眶有點熱。
他們不是妥協,隻是暫時的将矛盾壓下去,一滴淚順着蘇青玉的臉頰緩緩落下,滴在她黑色的褲子上,瞬間沒了蹤迹,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蘇青玉伸手擦了一把臉,轉過頭去看窗外的樹,樹葉上覆蓋着一絲灰蒙蒙的薄塵,沒有夏日裡的嬌嫩,但是依然頑強的和冬日的低溫抗衡着,不屈不撓。
手機微信消息提示,蘇青玉不想理,抱着腿發呆,許是發消息的人半晌沒等到回複着急了,蘇青玉的手機鈴聲響起,她緩緩坐直身子,拿過手機,盯着俞小于三個字沒有其他動作。
直到鈴聲停止,她依然沒有其他動作,鈴聲又一次響起,蘇青玉才輕觸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
“姐姐在幹嘛呢??”
蘇青玉聽着聽筒裡傳來俞小于輕快的聲音,憋悶的情緒終于舒緩不少,“沒幹什麼,坐着休息一會兒。”
“坐着休息??為什麼不躺着啊??坐着多累啊??”
“沒事,就想坐坐,你作業寫完了嗎?”蘇青玉問。
“作業全部寫完了,我在複習呢,有些知識點沒有太懂,我多看看解析,就會明白許多,姐姐今天做什麼了??很累嗎??”俞小于一如既往的體貼入微,蘇青玉嘴角微微上揚。
“沒做什麼,出去轉了轉,買了點東西,給你買了禮物,回去帶給你。”
俞小于聽到有禮物,整個人從桌子上蹦起來,“給我買的??姐姐你太好了,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愛死你了。”
“别得意,你要是不好好複習,禮物就沒收。”蘇青玉起了逗弄俞小于的心思,說話間語速輕快不少。
“怎麼會,我肯定好好複習,複習的差不多了,我還要預習下個學期的功課呢,說好要追上你的,我可不會食言。”說起學習的事,俞小于信誓旦旦。
“好,姐姐就喜歡你這樣的,有了目标就堅定的去實現,不言苦悶。”蘇青玉就是這樣的人,上學的時候也是這般給自己定一個目标,哪怕費勁千辛萬苦,一定要實現目标。
“姐姐,你放心吧,我會做到的,你看着就行了。”
“好,你複習吧,我要看會兒書。”今天發生的事讓何玉梅深受打擊,蘇青玉還得去看看。
“好呢好呢,姐姐拜拜。”
挂了電話,蘇青玉又做了很久的思想鬥争,才擰開門出了卧室,看到何玉梅一臉頹敗的斜靠在沙發上,蘇青玉握起的手掌又緊了緊。
蘇青玉挪步到沙發處,磨蹭着坐了下去,許是坐下去的動作驚擾到身側還在自責的人,何玉梅轉頭看着她,一臉歉意。
蘇青玉覺得自己必須的說點什麼,不然何玉梅可能會一直沉浸在自責當中無法自拔,醞釀片刻,蘇青玉終于開口了。
“媽,對不起............”
蘇青玉後面的話還沒說下去,被何玉梅的動作打斷了,何玉梅紅着眼眶朝蘇青玉靠近幾分,嘴唇抿緊,伸手握住蘇青玉的手,蘇青玉的視線看向何玉梅那隻附在她手背的手,半晌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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