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棠聽了他們要拿貴妃當人質的事,又是喜又是憂,喜的是至少貴妃不會有事,憂的是隻怕他們想用貴妃換回的是更大的利益。但尹崇月勸他先别太往後面想,有時候隻看眼前未必是短視,而是集中解決如今困境。
聽了這話裴雁棠倒是一愣,仿佛自言自語般說道:“盧賢弟倒是也說過類似的話……不,不是類似,是幾乎和娘娘說得一模一樣……”
尹崇月聽到盧雪隐的名字,隻覺得這小子從前都來得這麼及時,怎麼這次自己手足兄弟和頂頭上司愛妃被抓卻慢下來了?
她不知怎麼心中生出一股惆怅,卻聽身側傳來一陣呢喃絮語。
原來是姚思延的夢話。
“裴大人對這位姚才子了解多少?”尹崇月完全不認識這個人。
裴雁棠似在努力回憶,眉頭都皺到一處,半晌才開口:“姚思延是比我早兩屆的舉子,他在入仕前便在文壇頗有名望,試前旁人都是焚香苦讀,他卻夜夜赴宴,和人醉至天明,後來更是宿醉赴考,卻摘得殿試二甲第五名,此事連先帝聽了都笑說‘真才子!’于是大家便由此才叫他姚才子。”
“他如今也不在官場,像是白身,我也聽說,他是瘋了?”
“姚思延早被除去名錄不得為官,但那時我尚未入仕,隻知道與一封奏疏有關,至于是什麼奏疏,禦史台自先帝大怒後便甚少提及,隻聽說……與姚思延的恩師有關。”裴雁棠看到尹崇月的眼神就是在詢問自己,卻一時說不出口,他不知道其中利害關鍵,但卻知道此次姚思延牽涉進謀反大案又被反賊救至此處關押,定有千絲萬縷聯系,多年為官的本能告訴他不能多說。
尹崇月看出他的猶豫,忽然笑了笑,她語氣戲谑,但眼神卻銳利得很:“你們為官之道最講究師承,這從不是什麼秘密。以我的身份想打聽一個罪臣的師承想必不難,說不定還會有些專研拍馬溜須想要走順裙帶吹吹皇上枕邊風的官吏,他們聽到我有這個疑問,必然對我知無不言。我的建議是,裴大人還是親自說給我聽,總好過有些話從那些人口中矯飾一番再進我耳朵……要知道我這人心眼可小得很。”
裴雁棠搖頭苦笑,他知道尹崇月故意這樣說,短暫相處下來再加上愛妻曾經的描畫,他并不覺得尹崇月是她口中那般,隻是她卻也說得沒有問題,這件事是無法成為秘密的。
“姚思延的恩師,便是尚書令兼端明殿學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也是當朝太後娘娘的父親,敬文侯徐佩俨。”
尹崇月愣住了。
好家夥,一個案子,集齊了蕭恪所有忌憚和厭惡的臣下,他非抓住機會辦死你們不可。
她本想再問,然而好像因為聽到恩師的名字,姚思延忽得坐起來瞪大雙眼,他臉被火煙熏黑,此時更顯得眼白吓人,然而卻從中流下兩行清淚。他朝着裴雁棠忽得跪下,重重磕頭,一個兩個三個……邊哭邊用腦袋朝地上砸。
尹崇月和裴雁棠都被吓住,他們綁縛着雙手,很難攙扶制止,但眼見姚思延額頭頂出現紅痕,尹崇月也顧不上别的,憋足勁兒,用自己身體朝他撞去。
這一撞直接給弱不禁風的姚思延撞得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尹崇月也滾到一邊,裴雁棠哪見過發狠的尹貴妃有多瘋,比方才還受驚吓,呼吸都滞住了。
尹崇月卻嘿嘿朝他一笑,說道:“剛才這點小事……若你回去述職,可以不用告訴皇上……”
裴雁棠怕自己不答應她一腦袋撞過來也給自己頂趴下,趕忙點頭。
一旁的姚思延隻是嗚嗚得哭,聲音聽得人焦悴心碎,仿佛是個小孩子被冤枉做錯事申辯不成,隻能無助落淚。尹崇月聽着覺得實在凄慘,先皇贊頌過的才子卻淪落成瘋人,她于是湊過去想安慰兩句,卻冷不防聽見姚思延夾在在哭聲裡嗚嗚的低鳴。
“蕭家子弟誰家院……舊晉風華故人傳……老師……老師我知道錯啦……老師……”
尹崇月從未在前人詩作裡讀過這句詩,正要問探花郎裴大人,卻忽然聽見門開了,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傳入。
“……讓我們服侍……不得怠慢……男女有别……”
因為隔得遠,聲音也忽遠忽近,尹崇月聽不真切,思索間見一約四十餘歲的女冠孤身進來,身後跟着匪徒,那女冠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自己曾在邰州熟識的甯瑚觀觀主,璞真居士。
第21章
◎“你看,娘娘聰穎,我果然說得沒錯。”◎
璞真居士在他人監視之下并未與尹崇月有任何眼神交流,她從腰上解下一黑色布袋,套至尹崇月頭上,把她整個腦袋面目罩住,而後扶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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