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卿安,”聞琛之笑得絕望,“我虛歲20,實歲19,我今年的生日也還沒有過。”
我們之間差的可能并不是4歲,而是5歲。
卿安再次受到年齡的沖擊後,她不得不再次審視起這個倔強地、哪怕眼淚水都快流下來,卻依舊固執地盯着她看的大男孩。
她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弟弟,别哭。”卿安手忙腳亂地起身安慰。
聞琛之用盡力氣忍了很久的淚水,在卿安的這句話後,鼻子一酸,淚水就像掉了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地往下落,止都止不住。
卿安慌亂中,捏起衣袖輕點在聞琛之的面頰上,淚水緩慢浸透衣袖,染上潮意,觸碰清涼。
卿安看着聞琛之眼裡的破碎感,隻覺得自己的心也要碎了。這是弟弟第一次在她面前哭,脆弱又難過。
可是她真的不能答應,她也不敢答應。她怕自己陷進美好的童話中,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怕外面的世界太美好,她不能拴住聞琛之的翅膀。他值得更好的,至少自己不會是他的第一選擇。
“聞琛之,”卿安直視他的眼睛,嚴肅地開口,“你值得更好的。”
請你不要喜歡我,之後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你并不了解我,”卿安透過他,看向虛無缥缈的遠方,“之後,你會發現,我隻是一個無趣的人,我對很多事物都不感興趣,每天也隻想賴在家中。我不願意出門,不想社交,我也很懶惰,很多事情都會堆在一起幹……”
“現在,你看到的我。是我營造出的最好的我。”卿安勾勾嘴角,笑得無奈。
聞琛之低着頭一句話都沒說,但他在心裡反駁了卿安的每一句話:宅在家裡也可以很有趣;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并為之付出時間的人最好看;如果你懶惰,那我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包攬家裡的家務,然後向你索取獎勵;兩個人一起做一堆事情一定很充實……
最重要的是,自己終于有機會可以照顧你。
聞琛之一邊幻想兩人住在一起後的甜蜜日常,一邊難受這種日常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實現。他整個人都是割裂的,心更是碎成了一片一片,幻想的歡愉和現實的痛苦摻雜在一起,構成了矛盾體的他。
“不是的,這就是你的一部分,”聞琛之一字一字地反駁,“沒有人可以無時無刻地戴着完美面具,這就是你,也是我喜歡的你。”
聞琛之破罐子破摔後,反而更加大膽了起來,他直言不諱地表白:“我喜歡你,你可以給我一個追求的機會嗎?”
卿安皺着眉頭想拒絕,她之前說得那麼多,聞琛之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嗎?
“我……”卿安剛開口,就被聞琛之攔下。他食指虛掩在卿安唇前,祈求般地搖了搖頭。
“别這麼快告訴我答案,再考慮考慮好嗎?”聞琛之将最後力氣都用上,說完後便洩氣地離開。
卿安目送他走到燒烤架前,一言不發地搶過丁瑞星手中的烤串,直到被煙熏得睜不開眼後才往後退兩步,用手揮開眼前的煙。
等一波烤好後,聞琛之拿着盤子将肉、蔬菜等裝好後,安靜地向卿安走來。
他默默地将盤子放在躺椅旁的小圓桌上後,轉頭走開。
在聞琛之第三次重複這個動作後,卿安忍無可忍打斷他的行為:“弟弟,我是豬嗎?”面前的烤串都快堆成山了,還一直不停地送過來。
可卿安一對上弟弟委屈的表情後,她瞬間改口:“弟弟烤得真好吃。”話音剛落,卿安就後悔了,她應該冷酷無情地拒絕,不能給聞琛之希望才對!
“咳咳,”卿安立刻給自己的話找補,“謝謝你送來的烤串,不用再送了。”卿安确定她的表情足夠的嚴肅。
可聞琛之卻揚起笑臉,高興地點頭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卿安和他說話了,卿安還誇他的手藝好,等下次有機會了,他還要烤給卿安吃。
卿安看着聞琛之雀躍的背影,一頭霧水:她剛剛好像是拒絕他了吧,為什麼他看起來還挺高興的?
白依秋看着回到自己旁邊,又準備開始重新洗簽子的聞琛之,毫不客氣地将要洗的簽字一股腦全部丢給了他。
剛剛她一個人又是串肉又是洗簽子的,快忙死了。
聞琛之看着比之前多了兩倍的簽子,少見得沒有開口,而是專心緻志地一根一根擦洗,其細緻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擦自己寶貴的相機。
“這是怎麼了?”白依秋壞心眼地問道,“去和女神告白了?”
見聞琛之一聲不吭,白依秋繼續火上澆油:“還失敗了?”
話音還未落地,白依秋就收到聞琛之怒火中燒的視線,那實質的視線宛如将她割裂,白依秋不可置信地說道:“你真的去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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