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枋沒有說出來的是,正因為新帝的父親,自己的兄長在太子的位置上呆了太久,才會将許多的時光用來修繕東宮,園林形成樹木蔥茏葳蕤碧綠的景緻,需要很長的一段時日,他并不是忘記,而是從前作為與皇位繼承沒有關系的普通親王,根本無從知道。
篡黨奪權的人是他,朱霁隻是他的幫手,隻要自己登基,朱霁就是名正言順的東宮之主。
似乎隻有自己才是正統之外,被驅逐和嫌惡的人,連沈霄這樣沒落王公家不出息的小孩兒,都可以在心裡輕蔑他。
那麼,整個京城,整個朝堂呢?
朱霁多多少少能夠猜到父親此刻在想什麼,他舉着白玉質地的酒杯對朱枋道:“這些都是小事情,父皇即便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知不知道這裡都屬于父皇。”
朱枋對于朱霁的馬屁是受用的,但是卻不想表露出來,隻是淡淡地說:“咱們能成,也有時運在的緣故,以後也要戒驕戒躁,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頭,對朱霁強調:“為君者,可以有各種各樣的欲求,但是這裡一定要始終聰明警醒,這樣才不會被人牽着鼻子走。”
朱霁明白朱枋其實是在暗指沈書雲,他也知道自己對沈書雲情根深種,做了很多荒唐且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想自欺欺人,隻要能令她高興的事情,他都覺得肝腦塗地也算不上什麼。
第八十三章
“霍将軍的長女,今年十五歲了,聽說是個知書達理的性子,你既然已經住進了東宮,這太子妃的位置也不能虛懸太久。”
朱霁沉默不語,面容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十分謙恭地給朱枋再倒滿了酒杯。
“還是京師的酒好,在營裡無論如何還是湊合了些。”
朱枋品着美酒,看着窗外的月影,聽着偶爾傳來的蟲鳴,心情也跟着舒暢。
他已經平安抵達了京師,多年來的夙願已經完成,整個天下将收入囊中。
雖然兒子才能不在他之下,也讓他起了提防之心,但到底有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比子孫不出挑要來的好得多。
他進京前,已經有密報,新帝已經在南洋跳海而死,剩下的南方叛黨,也基本上會在一兩年内被清剿幹淨。
逐鹿之争已經漸入尾聲,難道還有比這個更能讓一個嗜權如命的人,更滿意的結果嗎。
朱霁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為了自己的霸業,從十二三歲就幾乎全年無歇地為他所用。分明是對他對待沈書雲的方式并不贊許,但是還是這樣尊崇孝道,沒有流露出半點不滿。
朱枋分得清楚,朱霁是因為畏懼還是因為尊敬他,才能這樣隐忍。
朱枋将手裡的酒杯放下,看着窗外秋日的月夜,安靜而清爽,似乎是帶着寬容,對朱霁道:“這個沈氏,誠然是個美人,你若是喜歡,朕可以允你帶她在身側為妾,但是兒女情長便會英雄氣短,你要知道分寸。”
朱霁明白,目前的時局下,這已經是父親極大的寬容了。
他嘴上對父親表達了感謝,尤其是沒有因為沈霄的冒犯而追責。
須知道譏諷一個篡權者得位不正,就是在碰他的逆鱗,按照朱枋的鐵腕以及沈家如今的根基,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滅掉沈家滿門,對京師其他的貴胄形成以儆效尤的效果。
想到此處,朱枋倒是對朱霁提起了一個人:“對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提到的他的兄長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沒記得榮恩公有這麼多孫子?”
朱霁幾乎不可查地微微掐了掐手心,道:“是沈雷,榮恩公庶子的支脈,趙世康麾下,圍京之戰的時候與我軍對壘。”
“哦,這樣……”
朱霁面不改色,神情如常,然而卻在心裡大膽地揣測到,沈雷被他藏匿起來,打算送還給沈家的事,大概率已經被朱枋知道了。
隻是到底為他留有餘地,不可能戳破。
朱霁身邊遍布都是薊州的老人,這些人即便是他的心腹,也會首先忠誠于未來的天子。
也就是這一瞬間,朱霁明白了為何朱枋會長驅直入,調虎離山地到東宮來對沈書雲一探究竟。
他喜歡一個女人,這并不是什麼需要朱枋親自過問的事,但是因為偏袒沈書雲,而寬赦沈雷,則是身為君主的忌諱。
“孔陽,再陪為父喝一杯。”朱枋遞過了酒杯,朱霁恭敬地舉杯,然後側向一邊一飲而盡。
朱枋自稱“為父”,而不是朕,這一刻他想短暫地卸下心仿,辛苦教育大的兒子,不會太過忤逆他的心意,“我知道你自小就是有分寸的,該怎麼做,自然不必朕多慮。”
“兒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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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朱枋就離開了東宮,住進了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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