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與張翠山不由一驚。常遇春卻笑着打趣道:“背上還有呢!所以,張五俠大可不必為我擔心。我常遇春還挺的住。”張翠山似是被他的豪氣感染,道:“常英雄為天下百姓起義驅除鞑虜,舍身奮戰,實乃真豪傑!”常遇春揮了揮手,笑道:“張五俠可别這般說,您左一個英雄,右一個豪傑的,我可擔待不起。張五俠若不嫌棄,便叫我遇春好了!”張翠山見他這般爽直,也不再客氣,從善如流道:“好!遇春。那麼,不知你如今要何去何從。你雖是鐵血男兒,但這傷勢卻是非輕,我雖臨時給你用内力引導疏散了些,又喂了你藥丸,卻終究隻能解一時之急,還需找個大夫好好診治才是。”“我是想着去蝴蝶谷找我師伯療傷的。”無忌聽了,驚道:“蝴蝶谷!您師伯可是那蝶谷醫仙?”常遇春一笑,望着無忌道:“小兄弟也知道我師伯嗎?”“我聽李爺爺說過,他說蝶谷醫仙胡青牛醫術高明,不說能醫百病,但普天之下怕也是難有可以難倒他的病症了。可是這胡青牛的脾氣可不好,性子古怪的很,還有個稱号叫‘見死不救’,說是如果明教的人來求醫,他分文不收,若是教外之人來求醫,便是給他黃金萬兩,他也不屑的。可是如此?”李爺爺便是天鷹教坐鎮的老大夫,因了上次薛姨娘之事,見無忌小小年紀處理的極好,便對無忌高看了幾眼,閑暇時也找無忌說說話,告訴他一些淺顯的急救知識,無忌也極是聰慧,一教便會,這般一來而去的。二人也熟識了。到最後竟是無話不談,頗有些忘年交的意味。常遇春笑道:“是啊!師伯脾氣是确實怪了些。”無忌眼前一亮,忙又追問道:“那他也當真那般厲害,醫術那般高,什麼病都能治嗎?”“世上疑難雜症這般多,哪敢說便是什麼都能治了。隻是,至今為止,我确實是還未看到有師伯治不了的。”無忌聽了,禁自歡喜起來,拉了張翠山道:“爹爹,咱們也去找這位蝶谷醫仙,叫他幫忙治好三伯,好不好?”緣起俞岱岩已經接續了斷肢碎骨,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不過經脈受損,終不如以往利落。隻是,俞岱岩癱瘓十年,能恢複成這般已是極好的了。素素和張翠山雖覺得有幾分遺憾,終帶了幾分愧疚,但也未十分在意,沒想到無忌竟一直記着。聽得無忌這般說,素素心中也是一動。胡青牛的醫術高明,在江湖中是公認的。依素素記憶中的那書中曾提到,無忌身中寒毒,前去求治,那時,無忌已是病入膏肓了,他卻能為無忌行針用藥為其續命,那麼如今幫俞岱岩修複受損經脈之事,也不是全無希望。思及此,素素也道:“五哥,無忌說的不錯,咱們不妨也去試試。”張翠山面上一喜,但想到胡青牛的為人和那“見死不救”的稱号,又皺眉道:“隻是這胡青牛性情卻是古怪,隻救明教中人,咱們這般去,也不知他……”素素自然知道張翠山心中所想,接着道:“不論結果如何,咱們總要去試試的。若此事能成,三哥能恢複如初,豈非大喜?若是不成,咱們左右無事,也不差走這一趟啊!”常遇春為人莽撞,心直口快,張翠山于他有救命之恩,如今見恩人這般,便開口道:“我師伯雖不救教外之人,但張五俠不同别人,于我有大恩,不論如何,我總要叫師伯出手相救的。張五俠可是擔心正邪不兩立,不願去見我師伯?”張翠山一愣,若是從前,他執着于正邪之念便也罷了,可自他娶了素素這“邪教妖女”,且經了大都之事,這一路行來,各大派為屠龍刀在大都的明争暗鬥,滅絕的陰狠毒辣,範遙的大義,還有眼前的常遇春,奮起抗元,從信陽一路以身護主,也是條重義的漢子,那一身的傷疤,不是叫人不震驚的。張翠山頗有些迷茫,究竟什麼才是正,什麼才是邪?看着常遇春坦誠的雙目,張翠山心下一定,肅顔道:“遇春何處此言?恩師曾再三教導。‘正邪兩字,原本難分。正派中弟子若是心術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倘若一心向善,那便是正人君子’。那胡青牛,雖一直聽聞其見死不救之名,卻也未見他做過何等傷天害理之事,雖身處明教,卻也算不的邪。何況,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遇春你仁義為懷,為天下蒼生而奮戰,實乃鐵铮铮的漢子,可笑,我輩中人隻道元廷殘暴,将驅除鞑虜挂在嘴邊,卻也不過是平日行走江湖時,碰到了才殺他一二,與你等抗元義軍相比,就像是小孩家的嘴把式,實在是枉稱了這個‘俠’字,叫人無地自容。你們才是那真正活的光明磊落的正義之士。我隻有敬佩,又怎麼會有瞧不起的看法?”常遇春今年不過二十歲,但卻已從軍數年,馬上馬下,陣前陣後,刀光劍影,馳騁沙場,至最終兵敗。這一路的艱難險阻,心酸痛楚,又有幾人知曉。明教自來與蒙古當政者為敵,朝廷官府自是當明教之人皆是十惡不赦之徒,這倒也罷了;可江湖中名門正派卻也是瞧明教不起,稱之為魔教;便是那等打家劫舍,殺人放火之人也當明教是邪門歪道。常遇春身處明教,如何不知這般被世人排斥唾棄不理解之苦。如今見得張翠山明知他是明教之人,卻還出手相救,又說出這番話來,且語氣真誠鄭重,竟似‘天涯逢知己’般,感激異常,滿眼含淚,顫聲道:“承蒙張五俠這般看得起。小人能識得張五俠,得張五俠此言,死而無憾了!張五俠放心。不說張五俠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便隻憑張五俠方才一番話,我也總要叫我師伯破一次例。若是師伯不肯,我絕不與他幹休。大不了一命換一命,我不要他治了,讓他治好俞三俠便是。”無忌聽了,忙道:“爹爹,李爺爺說行醫之人當濟世為懷,那胡青牛既稱醫仙,醫術高明,想必自然也是有幾分醫者仁心的。他脾氣雖然不好,但咱們真心去求求他,說不定他便肯了。”無忌涉世未深,心思單純,不懂人心,想問題不免簡單了些,自是覺得醫者必然是有醫德醫風的。聽着無忌的童言童語,張翠山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轉而望着素素道:“你說的不錯,不論如何,為了三哥,咱們總要去試試。”又與常遇春道:“隻是,什麼以命換命的,卻是大可不必了。莫說如今我三個已經好轉,便是還如以前那般,也斷沒有拿你的命去換那胡青牛來醫治我三哥的道理。遇春的好意,我心中知曉,十分感激,自當謹記。”幾人方商定好,便聽周芷若與門外道:“飯菜都已準備好了,爹爹差我來問,幾位可是現在要食用。”衆人應了,出得内屋,果見廳中那缺了一腳的桌上擺着一大碗湯,湯色清淺,上面漂浮着幾片蔥花,卻不見食材,一碟筍絲肉片,滿是筍絲,肉片卻隻是零星的點綴着兩三片在上面,一碟似綠似黃的不知名的野菜,隻另有一碟清炒雞肉還算好些。此處乃是小村莊,地處偏僻,人煙不多,便是這般的采食,怕也是廢了不少功夫才尋得了。船家本站在桌旁擺放碗筷,見得素素幾人出來,忙放下行禮,雙手揉搓,神色拘謹,尴尬地與素素道:“夫人,真是對不住,雖拿了你的銀兩,卻沒能買到好食,當真是過意不去。”素素自知元廷暴虐,百姓疾苦,能得這般已是極好了,朝他微微一笑,以示無妨,又叫了他與周芷若一同入座。那船家隻是搖手,素素與張翠山幾番勸說,仍是不肯。常遇春性子直率,見得他們雙方如此請來推去的,便站起身,徑直拉了船家與周芷若過來,将他們按于座上,道:“吃個飯,怎地如此婆婆媽媽。如你們這般,這飯還吃不吃的成。”船家這才作罷,不再堅持。素素與張翠山相視一眼,均覺無奈好笑。食材雖然簡單,口味卻是不錯。素素不免開口贊許了幾句。船家聽了,忙笑道:“夫人不嫌棄便好。這菜可都是芷若做的。”素素一愣,瞧向芷若,小姑娘似是有幾分害羞,不好意思的低了頭,抿着唇但笑不語。無雙歡呼道:“芷若姐姐真厲害!”周芷若微擡起頭望向無雙,無雙的眸子一閃一閃地,還帶着幾分崇拜,讓周芷若不由心中一震,像是沒聽過旁人這般誇贊,面上一紅,道:“哪有什麼厲害不厲害的。我們這裡的孩子盡皆都會的。”無雙聽了,眉眼耷拉下來,撅嘴道:“我就不會!”周芷若瞧着她這般模樣,噗嗤一笑,道:“你不用會!”素素再次愣住,這便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嗎?望着眼前的周芷若,面容清麗柔婉,眼眸似水波蕩漾,雙頰還帶着一絲紅暈,更顯秀美,笑容清淺溫和,聲音靈動婉轉,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卻因一步錯而滿盤皆輸,最終落得獨守峨眉,孤苦一生的下場。怎不叫人憐惜?雖有滅絕的逼迫在前,但到底還是她自己的抉擇,她自己也應負絕大部分責任。可是,若是她不曾愛上無忌,或是不曾前去峨眉,那麼一切,會不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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