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山坳裡暮色開始沉了下來,白山耳側最後一片晚霞也漸漸消失了。
明月緩緩爬上了東邊的山頭。
祭祀正式開始。
廣場上熱鬧非凡,四周遍布的火光映着數十張嚴肅的臉。
文長老身着虎皮、頭頂鶴羽、臉上塗抹了各色泥彩,胸前挂着一串串獸骨。
手持玉圭祭拜着四方神明,嘴裡念念有詞:
“白山皚皚,玉水蒼蒼,佑我族人,甯遠無殇;
神明如鏡,先祖有靈,護我族人,喜樂安康;
子孫靡靡,行之屯屯,先靈不棄,賜我英靈;
靈軀于此,心之虔虔,願施聖恩,再賜英名;
願施聖恩,再賜英名……”
随着他将手中的陶碗向空中揮去,酒水幻化成火焰沖天而去,一股濃厚的醇香迅速彌散開來。
衆人齊刷刷地跪地磕頭。
和文長老一樣,子餘此刻也正身着盛裝站在祭台頂端。
隻見他昂首朝天,直直得立着,神情中略帶幾分膽怯。
衆人叩罷。
文長老一聲令下,鐘鼓齊鳴。
火盆裡被抛了些塵屑,頓時濃煙四起。
随着悠揚的号角聲響起,聖元攜左右二人,牽着豬羊三步一頓、五步一叩地向祭台走來。
待走到祭壇下時,音樂聲緩緩退去。
幾名身着紅裝的刀斧手走上前來,捉穩豬羊後便向宗主示意準備就緒。
聖元高舉香爐,正欲示意宰殺,卻見一白衣小兒緩步走上台來,邊走邊笑道:
“爾等殘民着實可笑!
神若食肉,何不自行烹煮,需得假手他人?
末路之上尤不自知,吾且看你如何覆滅!”
正值祭禮,衆人皆不敢妄動,亦不能亂言。
長老們心裡雖然着急卻也毫無辦法,隻想着事後将此逆徒如何處置。
眼尖的已看出這小兒雙目呆滞、行動遲緩,似有人從中作怪。
鬼神之事莫能不信,但是惡靈之災也迫在眉睫。
聖元正想以惡靈作亂為由令人将其拿下,卻見其說罷早已癱倒在地。
祭祀途中遭遇這等怪事,衆人皆不知如何是好,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聖元眼見祭祀已無法繼續,便示意文長老盡快結束儀式。
殺豬宰羊過後,趁着衆人分食的間隙,幾名長老趕緊湊了過來。
“宗主!你看現在……”
衛長老皺着眉頭,神情中略有些驚慌。
“就别為難孩子了,顯然是有人從中作祟。”
聖元倒是一臉淡定,似乎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你的意思是……”
豐長老試探性地問道。
“我也不敢确定,但這手法确有幾分相似。”
聖元還在思考,但是康羽卻已經耐不住了,瞪大着眼睛急聲道:
“那就快追吧,想必還沒跑遠!”
“哈哈,若真有人敢做此事,又怎會沒有準備?
發生如此奇事,武衛、靈衛竟無一人來報,你打算如何追尋?”
聖元幾句話說得康羽啞口無言,衛長老也頻頻搖頭,不知如何是好。
“那怎麼辦?”
康羽還在等着聖元的明确指令。
“挑釁罷了,他要有把握何須有此一出?
你去排查村中人員,看看還有沒有可疑迹象。
廣場這裡暫時封閉。”
聖元說罷舒了一口氣,朝祭台上走去。
“是”康羽扭頭離開了。
衛長老着手組織清點人員,豐長老則原地坐下進入了靈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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