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府大房嫡出的三個孩子自小被趙氏嬌縱,對待他們與對待下人無異,沈梨有了小院後就極少出院子了,盡量不去觸他們的黴頭。
大抵也是因為她這個院子實在太偏,他們也不稀得到這兒來,所以這兩年她暗地裡要受的委屈倒是比小時候少了許多。
沈梨竭力在降低自己在侯府的存在感,謹小慎微,她有自己的小心思。
桃枝鋪好床又叮囑她一句“早歇息”後就退下了,沈梨不用人守夜,在桃枝走後她将桌上那封信拿進了裡間。
掀開床頭的軟墊,在靠裡的一個角落裡摸到一個小小的環扣,沈梨打開暗格,從裡面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
錦盒的大小剛剛夠放一封信。
打開錦盒,她将信放了進去。
盒子裡已經有了一摞信件,沈梨又摸了摸信封上筆墨勾勒出的那朵祥雲,笑的輕輕軟軟。
“盒子要放不下了啊……”沈梨喃喃,“不過沒關系,長雲哥哥說他馬上就要到京都了。”
将錦盒重新放好,她下床熄了燈,安安穩穩的進入夢鄉。
窗戶關的嚴密,屋外的冷風擦過窗棱,漸漸也沒了聲響,然而京郊的軍部大營,此刻還燈火通明,喧鬧的緊。
又一個副将給坐在最高主位上的男人敬了一碗酒,男人微微擡了擡手中的酒碗示意,然後将酒一飲而下。
清清冷冷的一雙眼被酒碗裡的酒染了層薄光,卻更像淬了寒利的冰棱,深邃的眉眼輪廓更添鋒銳。
如月下隐隐出鞘的劍,不經意便會泛出冷寒的光。
他身邊侍衛模樣的年輕男人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臉色,問:“王爺,您酒已經喝過兩輪了,但我看韓将軍好像還沒有散場的意思,您要不要先回屋……”
陸陵天今晚确實喝了很多,他輕輕眯了一下眼睛,漫不經心的靠着椅側,即使是在這樣熱鬧的場景裡一張臉上也是慣常的冷然。
捏了捏眉心,男人從椅子上起身,一撩衣袍,往身後的營房走,走前又吩咐了一句:“讓他們再過半個時辰就散了,你看着韓叙,人别醉了,明日皇上要在宮門親迎。”
竹一應下,看着王爺的步履平穩,肩脊挺拔如山巒,與平日裡無異,這才放下心來,早前将士們一水兒的過來敬酒,這酒烈,王爺卻眼都不眨一碗幹了,他都怕王爺要醉。
不過今日大家都高興,北境十年,誰不是盼着這一天?如今終于大勝夷狄歸京,王爺今晚特意開宴,為的就是犒勞衆軍,自然也沒什麼好約束的。
見陸陵天已經進了屋,竹一也趕緊去盯人了,韓少将軍人菜瘾大,明明酒量一般卻心裡沒數,要是醉了明天在宮門前出岔子,隻怕會被韓老将軍打死。
屋子裡,陸陵天随意的靠到了床上,也沒有睡下,隻是這麼輕慢的靠着,緩緩閉上了眼。
他确實有了些醉意,閉着眼不知在想什麼,冷峻的眉眼有那麼一瞬卻柔和了幾分,薄唇勾出一個淺淡的笑來。
盡管微末,但也已是要叫竹一看見了都要吃驚的程度。
片刻後,陸陵天重新睜開眼,從懷裡拿了一封信出來,信封上的簪花小楷他已看過許多次,裡頭的信件是在今年秋日收到的,那時正是與夷狄的最後一戰,所以他耽誤了些時候,算算日子,回信應該也是近期才到京都。
好在,這場仗經過漫長的十年,終于是結束了。
陸陵天垂眸,将信封裡的信拿出來又看了看,之後才重新放好和衣躺下。
閉上眼前他恍惚想到,當年拜韓将軍為師離開京都,沒想到再回來,竟已是十二年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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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正之時桃枝就進屋來叫沈梨起了。
沈梨揉着眼睛從床上坐起身,打了一個哈欠,還有些睡意朦胧。
她是個不擅早起的人,平日裡除了去給主母和老夫人請安的日子,她都會偷偷在小院裡睡到差不多辰正才起,今日已經是比平日裡早起了一個時辰了。
桃枝叫起了人後就去外頭叫小丫鬟打水進屋,自己伺候着沈梨換衣裳。
永昌侯府庶出的孩子身邊都隻有一個貼身丫鬟,連嬷嬷也沒有一個,剩下的便是院裡一些粗使灑掃的丫鬟小厮。
桃枝是跟沈梨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親厚交心,沈梨覺得這已經是她在府裡的大幸事了。
她的衣裳很素,除了幾件主母賞了讓撐場面的料子款式好一些,每年做衣裳時給他們剩下的便都是次品了,帶些灰調的老沉素色是她故意選的,讓人做的款式也盡量簡單寬大,不露半分少女嬌俏。
府中已經有一位貌美得寵JSG的掌上明珠了,不需要一個姿容更出衆的庶女。
主母趙氏對沈梨這點倒是滿意,久而久之都不用她再去挑布匹,直接派人送來的就是些灰撲撲的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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