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不怪諸伏景光方才走近,摸到一手冰涼時,刹那間心髒驟停。
他真以為這次自己要給源千穆收屍了,映入眼中的,不就是一具被封凍在最完美時刻的“遺體”?
諸伏景光沒趕上就……不行這麼說太晦氣,反正結果就是他趕上了,有他在一日,源千穆就别想把自己變成遺體。
悄然收斂起危險的尖爪,安心合眼的友人頓時在他的安排下臃腫了一圈,臉色和嘴唇也紅潤了一點點。
像隻被主人趁着睡着悄悄按住,套上保暖小衣服的貓。
主人瞧着熨帖極了,然而貓醒後是懶得搭理直接無視,還是憤怒地撓他一臉,就隻有天知道了。
“還是挺合适的嘛。”
諸伏景光果然深感欣慰,别的不說,他忽然追憶到了令人唏噓的過去。
千穆從讀警校的後半年開始轉變風格,一年四季有三季都離不開風衣,明明剛認識那陣子,他怕冷怕得要死,恨不得把自己裹成行走的棉被,探頭探腦不理解的五人私下嘀咕,源同學的衣櫃裡是不是永遠隻有加絨衛衣和毛衣……
當初覺得弱不禁風的同學穿太多小心過熱中暑,現在同學轉眼變得非常禁風,諸伏景光的态度卻還是陡然轉變——穿!穿得越多越好!
他隻恨自己不能未蔔先知,早知道有個冬天也專注風度的源千穆在這兒躺着,他早上應該穿厚棉衣抱一團被子再出門。
暫時收拾好了貓,身強力壯的諸伏警官隻給自己留了一件貼身的單衣,并且就以這個狀态出了一趟屋子,就近找了些幹燥的柴木回來生火。
還好,這點冷他扛得住,比不久前同樣一件單衣跳進湖裡自由泳好多了。
諸伏景光接下來的安排很簡單:先把貓全身烤熱回回血,他再背着人緊急轉移,盡快換一個安全的安置處,最後才是投食的問題。
以千穆現在的情況,匆忙進食身體反而承受不住,隻能先喂點水緩一緩,之後吃些許清淡溫熱的流食。
森林裡顯然沒有讓他熬粥的條件和材料,諸伏景光更不放心自己回一趟鎮上再過來,耽誤時間是一回事,木屋的門已經壞了,他瘋了才會把千穆一個人留在大敞開的野外。
屋内霍然多出了木頭噼啪燃燒的聲響。
橘紅光芒照亮冷清了二十多年的狹窄空間,讓圍着火的人似乎從裡到外都熱了起來。
離火太近容易嗆到,太遠又暖不起來,諸伏景光幹脆把友人扶起來。
他從靠牆堆放的椅子堆裡,找了根勉強還能坐的,擺在距離合适的位置,墊上從床上轉移過來的風衣,就能讓千穆坐下了。
紅發男人的雙腿也凍僵了,正好需要離火焰近些,諸伏景光單手托着椅背,防止椅子散架的同時,也随時防着友人坐不穩歪倒。
以此為前提,他隻剩一隻手抓住友人的右手塞衣服底下,過一會兒才想起換隻手捂,很合理。
而他直至此刻,才發現那個被他漏掉了的“驚喜彩蛋”,也很合理。
諸伏景光先前的确看到了,紅發男人左手腕間,似乎劃過了幾條奇怪的影子。
是的,他以為是影子,根本沒注意“影子”其實嵌在他朋友的身體裡,緊接着被友人作死的行為一驚吓,轉眼就忘了這個小細節。
如今回過神,在明亮的火光幫助下,諸伏景光的視線,重新落在他不久前忽略過的地方。
“……”
男人湛藍的貓眼過了半晌才眨動,似是懷疑自己的視力突然歸零,不然眼前怎麼又開始發黑?
黑得有點厲害啊,視野要像被打碎的玻璃一般裂開了……
嗯?裂開的不是他自己的臆想畫面,而是真實存在的——千穆的皮膚嗎?
“…………”
重新認真地打量。
刺眼的裂痕隻在手套與袖口間露出了小段,被火光照得分明,如果是影子早就消散了,如今卻頑固地、冷漠地烙在那裡。
諸伏景光盯着似是斜穿過尺骨莖突的那一道,那裡裂得最深,憑肉眼便能透過深黑縫隙看到底下的紅色,毫無疑問,是血肉。
他的瞳孔收縮,近似絕望的陰影險些溢散出來,一把拽掉友人手套的手指在顫,此刻終于不再是因為氣憤了。
這之後,諸伏景光對着他的新發現發起了呆。
直到半米外的火堆突兀炸開,爆出的火星幾乎要濺到紅發男人身上,他才條件反射勾腰伸手,提前把那一小顆并不危險的火星攥住。
火星落入掌中,其實早就失了溫度,黑發男人卻像被燙狠了似的,面上盡顯極緻的痛色。
他再重新往下看去,紅發男人沒了依托的左手垂回了身側,正随慣性的作用下微微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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