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清抿直唇線看向莊嚴,忍不住道:“您真會玩。”
此時,莊嚴已綁好了氣囊浮漂,他看向茫茫的江面,江水滔滔洶湧。
“年輕人最重要的不是創造多少财富,不是追求多高的社會地位,而是對生命的敬畏,是對愛人和家庭的責任。”
他這最後一道考驗,真正考驗的便是——
一顆責任心。
……
一群人如蛙跳入水。
陳瑜清雙手抱臂站在江邊,寒風鼓起他的深色系大衣,将衣擺掀起,衣角吹皺。
冬天的暖陽流瀉,虛虛灑在江面上,水波是粼粼金色的,而他的周身鍍一層薄薄的光,黑色淩厲的短茬迎着寒風飄動。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以他嶽父為首的冬泳愛好者,他們奮力從長江這面遊向那面。
他們揮動手臂,彼此較勁。
他們遊到對岸,又從對岸遊過來……
最終在他眼皮底下,安全地登上了岸。
莊嚴擦着身子,問:“小遊同志,我厲害不?”
“厲害。”陳瑜清唇角的弧意明顯。
夕陽漸下,冬天的夜降臨得很快。
陳瑜清在印城最高檔的酒店定了席,宴請嶽父以及嶽父的朋友們,他準備陪同着一塊兒前往。
莊嚴卻把他扯到一邊,擺擺手:“知道你不喜歡應酬,我在這兒呢,你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陳瑜清說沒關系,他也沒那麼不喜歡。
“跟我們一群老頭子待在一塊兒,你能有多喜歡?”莊嚴卻執意:“走吧,去找斐斐吧。”
他想了想,又道:“你要實在過意不去,就……就把你姐夫叫來,我們和他還是能聊到一塊去的。”
陳瑜清坐在車裡,給謝紀钊打電話。他破天荒,人生第一次,以“姐夫”二字開頭。
謝紀钊一聽,得意得不行:“你怎麼報答我?”
陳瑜清言簡意赅,卻往準處兒說:“春裝模特。”
“成交。”
“不露臉。”
“沒有人想看你的臉。”
與從前在那家公司不同,莊斐現在的公司她有絕對的話語權和經營權。
在莊斐一年近半的積極經營下,以及陳瑜清在産品方面獨一無二的設計天賦幫襯下,“非文全屋智能”家居有限公司發展得很好。
如今已是形成規模,五髒俱全。
相應的崗位配備完整。
冬天的傍晚,夕陽早早地爬下了窗。
室内的光線很暗。
暗到不足以維持正常的辦公照明需求。
莊斐從辦桌前起身,高跟鞋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拍亮辦公室裡的格栅燈。
“滋~滋~”
兩聲電流,日光燈管眨了眨,照明失敗。
現在的公司是配備了電工這樣一個崗位的,但電工已經下了班,莊斐不想去麻煩他來回公司再折騰一趟。
沒那個必要。
儲藏室就在她辦公室旁邊,電工常用的日光燈管和登高梯都放置在儲藏室裡。
莊斐于是從儲藏室裡領來了日光燈管和登高梯,她在壞掉的格栅燈下支好登高梯,沿着登高梯的鋁皮台階往上爬。
莊斐一手握住燈管,一手撐着登高梯往上爬。
她爬到半高處,剛伸出手準備去扯格栅闆。
便聽到陳瑜清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沒什麼多餘的情緒。
“下來,莊斐。”
莊斐站在兩節台階的高度,低下頭看着他,居高臨下。她向他解釋自己的行為:“換個燈管不難,我能做的我就做了,省得再去麻煩電工。”
“是不難。”他說:“沒必要麻煩電工。”
“但你也用不着做這些。”
陳瑜清把莊斐從升降梯上抱下來。
他脫掉大衣,隻着一件單薄的毛衣。
他踩在登高梯的台階上,聲音有些沉:“我來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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