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光彈指過,席間花影坐前移。
等李虎等人來找許雲時,不少學生往家裡趕,食堂飯菜的香味也飄的越來越遠。
“許丫。”李虎換了身制服,刻意裝扮,右手佩戴一塊精細的電子表,看起來像模像樣。
瞧瞧,人靠衣裳馬靠鞍,外頭面兒得靠裝。
“你跟我們去吃飯嗎?”
李虎是鎮長的兒子,戶口問題不能來城裡讀書,家境卻挺寬裕。至少不愁溫飽,李謙的等人也喜歡跟在李虎後頭要點好處。
“不了。”許雲維持着羞怯,默不作聲退了一小步。
李虎等人走後,許雲才敢跑到食堂,偷偷買個饅頭,又跑回來。少年們總是笨拙地維持着那一點兒尊嚴,哪怕微乎其微。
松陽一中對高一的管控不嚴,基本都是走讀,晚自習也随意。
許雲悄咪咪地回來,教室裡幾扇窗的窗簾都被拉上了,黑漆漆的,隻有黃昏在空餘地打下一些朦胧的陰影,多媒體沒關,泛着幽幽的藍光。
許雲小步地朝座位走。
一個不留神,腳下似乎踢到什麼堅硬的物體,饅頭呈抛物線三百六十度翻滾完美落地,許雲也一屁股撞到地上,感覺屁股碎裂成幾瓣。
窗簾被人拉開,林慶生似乎剛睡醒,幾根頭發淩亂上翹,雙腿肆意搭載兩邊的廊道。剛剛絆倒許雲的那條腿,被收回去。
許雲從小就怕痛,眼下淚珠子在眼眶裡打着光,屁股依舊陣陣刺痛,一時,行動隻憑本能反應,“對不起,對不起”
“打擾你睡覺了。”
謹小慎微對許雲來說已成為一層保護殼,凡事先道歉,不論對錯,是減少自身傷害最好的法子。
“你不需要道歉。”林慶生的情感很複雜,同情,憐憫,亦或是對弱小動物的憐愛,但至少許雲聽出了不計較的意味。
“應該是我說不好意思。”語氣是很溫柔,手上動作卻很粗魯。林慶生站起身,抓住許雲胳膊,如拎雞仔般一手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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